线却断了。

柳叔跪着哭，小妹宸宸缩在翻倒的沙发边哭，刘国卿举起手刀，要照我后脖颈来一xiazi。我两yan发直，等候外力的帮助，却没等到刘国卿，反倒是左脸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我迟钝地抬tou，yan前是面目长开的依宁，神态却还是小时候的。忽然间木偶有了生命，我跪起来，分过一只手臂去揽女儿，却被她推开。她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一定距离，大声dao：“你放开我妈！”

“好、好……”我轻手轻脚地将太太转移给柳叔，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冲了jin来。然后我一步步向依宁爬过去，只能够到她的腰，她长得很gao。

“宁宁，别怕……”我让她的xia巴钻jin我的肩窝，“别怕啊，爸爸在……”

她连踢带踹地蹬开我的怀抱，冷静得可怕：“我没空陪你疯，我要去看我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拽上依礼扭tou就跑，随柳叔tiao上救护车。我后知后觉地爬起来要追上去，刘国卿一把an住我，说dao：“你妹妹还在呢，你不能慌呀！”

我反手抓住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力dao十分紧，给他的胳膊勒chu五dao红痕。我焦虑地重复dao：“不能慌，不能慌……国卿，你别走，你留xia来……”

他似乎叹了kou气，xia一刻，手起刀落。我后颈一麻，立时陷ru沉睡。睡也没睡踏实，来回梦见liu血的梦，没几分钟就醒了。地dian则变换到我和太太的卧房。女人长久的独守空闺，这个房间里没有半dian阳气，躲jin被zi里，也能gan受到刺骨的阴冷。

这时房门开了一daofeng，我半坐半靠在床tou，眺望来人。

依宸一手还把着门边，混杂了东西方特se的小脸dan微微上扬，怯生生dao：“妈妈让我来看看你。”

看来先前的疯癫在她心里刻xia了一dao害怕的阴影。我louchu亲切柔和的笑脸，说dao：“你去和你妈妈说，大舅醒了。”

她乖巧地diandiantou，蹬蹬蹬xia楼去，没一会儿，小妹端了碗姜汤上来，依宸跟在她的tui后，不声不响。

小妹yan睛红zhong，撮着帕zidao：“没合计你这么快醒，汤还有dian儿tang，得晾晾。”

我本来就没shiyu，因此正合心意。等她把姜汤放床tou柜上，我招手让她坐在床边，揩揩她的额角，说dao：“吓坏了吧。”

话题一开，她的大泪珠zi又噼里啪啦掉满襟，回dao：“哥，我可想你了，你都不回来看我。”

我垂xiayan睛，低声dao：“对不起。”

小妹dao：“我不是让你dao歉，我真就是想你了。”

“哥知dao。”我说，yan珠zi挪到依宸shen上，“一晃多少年了，宸宸都长利索了。”

小妹闻言侧过shen，把女儿抱到床上，说dao：“来，给大舅好好看看，咱们宸宸长得多俊呀。”

小丫tou害羞，脸sai在妈妈怀里不抬起来，万没有依宁大气。我摸了摸脸，依宁那巴掌可真对得起这些年吃的饱饭，现在脸还有dian儿zhong。

小妹让依宸抬tou不成，有些急了，又不舍得打，便对我dao：“诶，小丫tou片zi没chu息，都被惯坏了。”

我笑dao：“女儿家，就该惯着，你小时候，我不也惯着你。”

小妹终于破涕而笑：“那我打小也不认生。”

失去了关注，依宸有了勇气撬起半张脸，偷yan瞅我。我心中暗笑，看她眉骨gao耸，几乎越过我去，心念蓦地一动，问dao：“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