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平原，是一山谷，前后直通，正是个硕大的风。北风呼啸，白雪在脚咯吱踩实，队行速度极慢。我心知着急也没用，因而走得很实在。看到5师混乱的人影时，我们的眉睛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王仁装模作样地叹气，收回报纸，住一角，用打火机燃。脆弱纤薄的制片虾般蜷缩，化为几片黑灰。

最终两方虽有战事，但伤亡皆不多。总来说，任务完成的不错，主要是我带的团，全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听过整汇报，王仁大笑着一拍我肩膀：“行啊，老依，真有你的！”

刘国卿的队正在和5师激战，我招来副官耳语：“去装装样，主要掩护5师师长，顺便叫一营和二营截住刘国卿队的横截面，叫他们有弹也打不！”

他递给我一烟，我看了烟盒，是国的牌，叫骆驼，起来还不赖。吞云吐雾到一半，王仁拉开屉，招呼我坐，说：“你看，这是刚送来的报纸。”

战！”

我抠着这几个字，问：“这是――？”

王仁：“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我们还能持多久？”

“刚和老共打的时候，中央说，三到六个月之剿灭共\匪，可现在，都已经是四八年了，”王仁站起，在营帐里负手踱步，徐徐：“我两党之斗争，说白了，就是哪个阶层统治的问题。我军亲，要学习他们的资本主义，为什么？”他目光炯炯地看过来，“因为我们有家底儿。我们可以有善心，但更有私心，你愿意把你的家底儿白白送给那群没知识、没文化、没受过教育、更没有见识见地的市侩农民吗？”

可是枪一如天气，寒冷透骨。

“这我可说不好。”

我踹他屁一脚，狠狠骂：“咋的？一起吃了个饭，就忘了啥来了？赶紧地，”我提调门儿，发令：“全向左转，跑步，走！”

我皱起眉瞅他，并不答话。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于1月1日上午在香港成立！宋庆龄女士当选荣誉主席！

副官敬个礼，称“是”，放胳膊，忽然来了句：“昨儿半夜咱两队还搁一块儿拉歌儿来着……”

我直接了当地问他：“师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

“但有个致命的问题啊，”王仁，“我国和欧国家不一样

王仁：“老依呀，你觉得，咱们这场战能持续多久？”

报纸应该是每天早上送到，现在已经是午，只能说明有了增补。我拿过来，不必细细翻阅，因为第一页便将增补的标题放大到淋漓尽致：

王仁表扬了一番，却没有实际行动。我之前应了一团团长，要给他们申请一批新装备，正要开，王仁却让营帐里的副官们都去，只留我一人。

我这招损，就属于两人打架，中间来一个拉偏架的。但没办法，刘国卿注定得吃这个哑巴亏，我只能争取5师没被打急，不让他们在占领上风后反击罢了。

我亦随队远去，然而后，他的视线愈演愈烈地灼。我狠心不去回看，却控制不了手指执着于抚摸枪的动作，受是否有如他视线一般的温度。

我心：只要别发现少了几十罐罐，我就还能继续你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