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铭指了指最后一个卷宗：“那么这个受害人呢？对凶手来说他似乎非常特别，尸没有啃咬的痕迹，弃尸地也非常容易被发现……唔，我走访了你的同学，据说你和他是在一次科技比赛上认识的，最近两年来往密切，并在校外租了同一间公寓。”

你真有什么‘超级脑’，麻烦帮我看透我自己，告诉我为什么。”

沉默，片刻后宗铭沉沉开：“所以你对他和别人不同，没有让他受太多苦，并且最大限度保护了他尸，是吗？”

王浩嘴角抿得死紧，微微颤抖。宗铭：

宗铭拿几张照片：“我发现你们很亲密，去年寒假曾一起去过迪士尼，为此你都没有回家过节。”

第一张照片是两个男生的合影，王浩着米奇耳朵，穿着迪士尼T恤，看上去像个可的中生。他边的男生并不很帅，但温和而富有书卷气，竖着两只手指在他，像个淘气的大哥哥。

他放照片，看着阳光中跃的灰尘，：“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去，上学，项目，将来毕业了，开个更大的工作室。”

顿了两秒，他讽刺地一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可是他死了。”

合影只有这一张，其他都是单人照，大约是互拍的。显然那名男生的摄影技术更好，王浩被他照得英俊人，他却被王浩照得缺胳膊少，有一张甚至只有半张脸。但照片上男生笑得憨厚而温，睛里仿佛盛着星星。

“是工作室。”王浩答，“学长拉到了一笔投资，我们接了一些小活，偶尔工程忙，会住在工作室里。”

王浩瞬间屏息，双直视宗铭，纤长的睫急速颤动，仿佛风中的蝴蝶。

王浩的脸渐渐变白，宗铭接着：“也许你已经开始害怕，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你努力想将暴戾的因挤你的脑海，可你不到。杀人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来，因为你手里的‘刀’已经拥有了你的记忆，记了你的恨，并用它自带的杀伐之气化了这种戾气。到最后，你反而变成了它的附庸！”

宗铭肃然与他对视，沉声：“王浩，控制别人的大脑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人脑的结构非常相似，你影响别人的时候，反作用力也会影响你……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报复的快一开始极其微弱，甚至伴随着恐惧和疚。但当受控者心的暴戾慢慢反馈给你，你的本被悄无声息地蚕，越来越享受这种浸泡在鲜血中的快。你忍不住想要更多，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平衡世界的不公。这觉简直像是在当上帝，得让人指尖发颤……”

房间里忽然氤氲着一种湿而悲伤的气氛，连照来的阳光都充满了晦涩的意味。宗铭锐地察觉了一什么，闭上仔细受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颤动。那是一种近乎象化的悲恸，因为盛得太满，无法抑制地溢了来，像沼泽一样黏腻，淹没了某些看不见的东西。

王浩捡起了那张半边脸的照片，垂眸看了很久，说：“那次是我们完成了一个小项目，拿到了一笔钱，我分到一半，就想去玩玩。学长说他也想去，就帮我订了机票和门票。至于为什么在节，是因为那两天迪士尼酒店正好有优惠活动，我们为了省钱就说服家长在外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