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还是秦安走了一个多月,接到德国来的长途电话,他才知dao。
贺千弦整天无所事事,又单shen,隔三差五地被朋友叫chu去玩,现在贺云峥有远千羽陪着,哪里有空guan他,由得他玩乐,只要不chu乱zi,就得过且过了。
这天贺千弦在外过夜,一觉睡到xia午两dian还没醒,手机响起来,他没去guan,一旁的人嘀咕地骂了一句,接起来。
说了两句,把电话递给他,“非要跟你讲,你接吧。”
贺千弦不耐烦,“谁?”
“说叫秦安。”
贺千弦抓过手机,迷迷瞪瞪地喂了一声,电话里没声音,他又喂了一声,秦安的声音才传过来,声音有dian低,带着鼻音:“千弦哥。”
贺千弦之前让他叫自己哥哥,他总是叫少爷,后来直呼其名,叫哥哥是第一次,但贺千弦此刻困极了,并没在意,只说:“有事?”
那tou又静了片刻,说:“我现在在德国学医。”然后没了xia文,贺千弦说:“哦,没事我先挂了。”
电话那tou急匆匆的,“我晚dian再打给你好吗?”
贺千弦想也不想,敷衍地嗯了一声。
醒来之后,他看yan来电,自顾自地嘀咕了句,“不是考的SAT吗,怎么去了德国?”
起初秦安每个月都会打一次电话,贺千弦总是简单地了解他的近况,后来慢慢地只说两句话就挂掉了。
有天闵叔说起秦安,贺千弦才察觉到已经有近半年没接到秦安的电话,想着也许是课业繁忙,也没放在心上。
这次直到除夕,他才接到秦安的电话,秦安在电话里说了句“新年快乐。”
贺千弦在新年聚会上喝得有dian多,gen本没听chu他的声音有异样,只是笑笑地回了“你也是,新年快乐。”
那tou陷ru沉默。
贺千弦脑zi晕晕的,这时听到有人喊他,他招招手示意ma上过去,电话那tou说:“贺千弦,我喜huan你。”
贺千弦收了线。
再之后,贺千弦没有接到秦安的电话,只是从闵叔的嘴里知dao他的一些消息。大多是课题获得一些奖项。
贺云峥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总不忘看自己儿zi一yan,贺千弦却浑然不觉,只专心混自己的日zi。
贺云峥说过,他不可能养贺千弦一辈zi,可他也没料想会那么快就撒手人寰。
那两年是贺千弦人生中最难熬的两年。贺云峥和远千羽在旅游的飞机上失事,尸骨无还。贺千弦在闵叔的帮助xia办了后事,那几天他连哭都哭不chu来,只是盲目地给前来悼念的人不停鞠躬,魂不守舍。
贺云峥再怎么恨他没chu息,财产还是全bu留给了他。
贺千弦对不起贺云峥,贺云峥用了近三十年的时间铸xia的事业,他用两年就彻底败落。当他得知贺家的所有都成了白绪烽的,他没有吃惊。
贺云峥当初说的对,因为他的无能,贺家的所有都成了白绪烽的,包括他住了三十多年的家,那间房间,那张床。
他确实没有心yan,如今他的好日zi到尽tou了。
在银行来收宅的那天,贺千弦什么也没有拿,闵叔看他失魂落魄,拉住了他。
“千弦,闵叔还可以照顾你。”
贺千弦摇摇tou,他不想留在L市。L市剩xia的只有对他这半辈zi的否认与嘲笑。他恨自己的无能,同时对此又无能为力,他能zuo的只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