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弦死死瞪着他，他紧握的拳最后垂松开，“让我和闵叔说两句话。”

“我……我一直想着少爷您回来，想着总得留贺家的东西给您啊。”闵叔抖嗦着嘴唇，换来了贺千弦的冷笑，“这样啊，我走后，你不是拿着份逃到了国去了吗，如果不是秦安回来，你大概在国安度晚年吧？”

闵叔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照顾了三十多年的男人，起初是小小的婴孩被远千羽抱着哄着每天笑着；然后因为父母离异沉默寡言的少年；再是二十多岁最

他说的这些贺千弦没有听去，他只想知：“为什么要这样？”

见闵叔的嘴唇抖得更加厉害，贺千弦的愤怒渐渐熄灭，他摇摇，自嘲地笑起来，“也许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无能的人，事到如今我居然不恨你了，不知老在泉会不会生气，不过他在世的时候就恨我不争气，算了，不争气就不争气吧。”

贺千弦上车时，闵叔惊讶得张了嘴，然后叫了声“千弦少爷”，贺千弦看他爬满皱纹的脸，双鬓的银发，终究还是悲伤。

秦安敛眸，“我知。”

闵叔哽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酿成了大错。”

闵叔老泪纵横：“我想要弥补您，如果我也去了，谁来照顾您……”

“可是最后呢，你让我走了，还拿了白钦的份，你为什么要这样？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如果起初是为了救治母亲赚取购置飞机的差价，那后来母亲去世后，威胁白钦拿到了贺家一分份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冷静！”贺千弦指着窗外大吼，“我他妈快疯了，我怎么冷静！我承认我恨不得他去死，但是……”贺千弦狠狠擂了把手，“到了这个时候，我他妈就是狠不心！”

“对，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但如果不是你，我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秦安突然看过来，他的表凝重，贺千弦这才看清他的角有些湿，只是那张紧绷着的脸让这一切都无足轻重，“我知你恨他，我也知你不忍心动手，那这一切让我好了，贺千弦，或许这样的结果对父亲来说，也是解脱。”

上车，没有任何反抗。上车之后，他看到秦安和贺千弦，尴尬地笑了一，伸手无力地打招呼。

“混账！”贺千弦的一拳打过去，秦安听到耳边拳风刮过，他甚至到耳朵有些疼，但贺千弦的拳最终僵在他的耳边。而他一动没动。

此时此刻秦安的冷静让贺千弦抓狂，他咆哮，“你知？他是你爸爸，一直养着你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秦安像是充耳未闻，他抿了嘴，收回视线，“贺千弦，你冷静。”

“停车！”贺千弦要疯了，他去开车门，发现车还被锁着，“开门！听到没有，开门！”

闵叔先开了：“我这一辈对不起贺家，对不起贺爷太太和您，我不敢奢求您原谅，这辈只求您能够给我这把老骨一个机会，让我偿还欠的债。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不能照顾您了，只希望秦安能够替我照顾好您，还我这辈都还不清的债，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只是鬼迷了心窍，就害的他家破人亡。贺千弦咬牙：“事发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