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我是谁？”

“不知。”梅慕九坦然“只是一试。”

卫璿惊：“前辈是剑仙张白蒲？”

“是……”卫璿既是敬仰又是委屈地坐回去“房宗主早已飞升成仙。”

刻，弯着腰，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歇斯底里，边笑边咳，破锣般的嗓几乎要咳血来。秦衡萧不禁怔怔看了他一，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笑得这般悲凉。

“在东海，由得您掀风作浪。”

“若我不想去，你又该如何？”

“嘿嘿嘿，好啊，这小湖我都练厌了，有海好啊。”他狠狠搓了搓手“老跟你走。”

“这个狗养的王八，要老愿赌服输，一直在这里当船夫，直到有人说要带老去。”前剑仙七窍生烟“老在这里修炼不得，只能走他这条蛮的路，他倒活得潇洒。”

竹排缓缓前，他潇洒地划着无形的桨

梅慕九冷然：“把你扔船，自己走。”

众人再讨论了一番，他复又站了起来，接着撑船：“不过，以后别叫我张什么蒲了，就叫老夫渡船张。”

梅慕九只好把宗门令牌给他看，他接过反反复复检查了一遍才相信。

他瞪着睛站起来：“我久仰前辈风采……一剑挑起数重山，两剑断尽千里路，至今传遍世人。您斩来的万丈绝无人敢动，时时有人去受剑意。”

船夫像初见时一样憨厚地咧嘴一笑：“老夫说忘了，就是忘了。什么剑老夫都不会使，莫要再提。倒是那个修武的蛮夫嘛去了？还活着啵？”

梅慕九沉一会儿，：“前辈可与本尊一同去，从此为我宗门客卿。”

“我是……”他顿了顿“我是谁，我却是忘了。只记得五千年前，我与一个修武的宗主酣战了数个月，一路打到曙雀，最后被他一掌打此，修为几乎散尽。”

卫璿不解：“难前辈一直没想办法去过？”

船夫一愣，又大笑了半晌，着气：“老夫信你。啊，上次闯之人，已然是百年以前的一个小娃娃了。”

“……”老人的嘴张了又张，双手交缠，青筋暴起，又笑又怒“这蛮，把老我困在这里，自己他娘的自在逍遥去了？他怎么不从天上掉来摔死？”

他抖着手抹了把脸，脸上沧桑的沟沟壑壑都被夕阳柔和了，只有嘴唇涸得几近发裂。

“心。”船夫哼了一声，“因为他娘的心。我要反悔，心就会反噬。”

张白蒲怀疑地扫了他一。

他好不容易笑完了，了几气，摘草帽，转面朝他们坐。

看过令牌，他却不立即回应，啰啰嗦嗦地继续抱怨：“这鬼秘地，次次不一样，老夫在这里等好久才能遇见几个人。还一个个蠢得要死，不是吵老夫睡觉，就是搞不清老夫要什么，全是猪脑。也就你们还顺一……你那破宗门在那里？有没得？”

这人中虽贪财，见宝却无任何贪恋之，他又有一超绝能力，还想着收几个贤徒，甚至还假装不经意地数错了时间。无论是从神态，语言，曲调来看，都让梅慕九无法认为他是一个甘于被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