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格显然没有理解李楠那颗多愁善的心，他只知在看电影的时候带好纸巾，到了动的地方就把它们递给李楠；只知在李楠举起相机的时候咧开嘴，虽然表不见得怎么好；只知在雨天里，帮举相机的李楠撑伞；只知在那些哗啦啦啦的叶面，和李楠一起停脚步。

刚刚搬去住的时候，李楠的好是用老式的刀片帮黄格刮胡。洗澡时，他让黄格坐在他上，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划过黄格的脸颊，然后划过黄格的带颚。

只要黄格小小地抖一，李楠就把他压倒浴缸里面。

就是因为太喜了，不想让它失去，所以才要拍照，所以才要住在一起。

问，茸茸的，这也叫好看？李楠说，我说好看就好看。黄格把藏被单里，说，怪不好意思的。李楠把黄格压在面，扒光了黄格的衣服，搁他上蹭，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黄格说，才六年呢。李楠说，才六年啊，我还以为我们好了十六年了。

黄格说，那我们这周周末嘛去？

就连男也会分女荷尔蒙。

恋中的人的荷尔蒙会变得比正常人丰富。

其实李楠已经想了别的，只是他不想告诉黄格。

李楠想在毕业之前的事，是在学校大礼堂里面看一真正的电影，然后对黄格说“我们以后也要这样”；是在每个教学楼前帮黄格拍照，然后回去把那些照片放在一起，像翻画册一样翻动；是打一把伞在雨的日里面随意走，如果有一片洼映了两个人的样，就把它拍来；是在校园中的每棵树接吻，然后等着风过那些叶哗啦啦啦啦。

李楠和黄格天穿着一样的衬衫走在

李楠想了半天，也没想来，眉皱得紧紧的。黄格说，哥们，你别想了，我们还是去谈恋吧。

黄格说，我们不是老是谈恋啊，得什么。

他喜听黄格说“我们吧”，喜听黄格说“快放手”，喜听黄格说“我你”。更喜听黄格说：

他们从洗到冷，用巾随便就跑到床上去自然风，李楠拿着他的相机对着黄格一阵猛拍，黄格说，你整天拍我，每次不都一样吗？李楠眯着睛凑在取景框前面，说，我想把现在留来。

“李楠，我们去谈恋吧”。

12

李楠那时候知了，时间是随着人的意志转移的，他想好六年就六年，想好十六年就十六年，想好六十年就六十年。

李楠说，对，男人要有变化。

而就李楠这个个案来分析，可以描述为他心中的黑蚂蚁一一地增长，最终增长到了黑云压城城摧的境界。

李楠说，这个我得想想。

这或许是用来支撑恋中的微妙怀，又或许是为了看上去更温柔，再或许是为了让笑容来得更自然。

但这些话，李楠不想说给黄格听，他知黄格听完反正也只是说句“有理”，本不懂自己要表达什么。所以，李楠觉得，黄格只需要明白自己是多么他就可以了。

从大学里面搬来住之后，两人租了还不错的房，个人有个人的电脑，个人有个人的储藏室，个人有个人的书橱，像两只熟悉但并不亲近的黑蚂蚁。但一到晚上，他们就窝到一张床上去。李楠觉得他俩是一种独特的老鼠，因为睛不太方面，所以整天整天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