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不理解沈峤，沈峤也无意多作解释，他不想让白茸误会，两人若从一开始就泾渭分明，对她反而是好事。

“对不住。”沈峤只说了这三个字，便转离开。

沈峤摇摇：“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知你不甘于只当合宗一个普通的弟，我也无权要求你，只望你多多珍重，不要变成霍西京或桑景行那样的人，你与他们不同。”

一句“你与他们不同”，让白茸忽然觉得眶酸胀，面上却依旧不声，嫣然笑：“那你可以时时在我边看住我，督促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呀！”

……

像白茸这样事事利己的，她不可能因为喜沈峤而为他付命或者叛离师门，她甚至也不会为了沈峤忤逆师长，在力所能及，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况，她愿意为沈峤提供一方便，帮举手之劳，这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殊为难得的事了。

白茸对他有好，沈峤不是木，自然能觉得到。

白茸：“既然无，又何苦搭上自己一条命？你现在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五，不说是你，晏无师不行，我师尊不行，就是祈凤阁再生也不行，九月初九蟠龙会，但围杀之日却是初八，今日已是初五，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多谢你的劝告，但我还是得去。”他注目白茸，“合宗在外人看来，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凶险之地，但于你而言，却如鱼得，乐在其中。”

见沈峤默然不语，她向来带笑的容颜难得也多了几分嗔意：“难你就不明白，我不想看着你了去送死！”

受中原文化影响，吐谷浑贵族王公说汉文用汉字，甚至汉家衣裳也大行其，加上蟠龙会将近，城中多了许多中原人士，乍看上去就像回到长安。

这番作态十有八九是想令自己同，却也的确说不狠话来。

沈峤蹙眉：“为何一定要有才能去救？”

白茸：“那你想找谁？你想去吐谷浑王城参加蟠龙会？你想救晏无师？”

见沈峤不答，白茸叹了气：“沈郎，你知你在什么吗？晏无师固然武功绝，天少有人能敌，但在当世五大手的围攻，他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断无生还之理？再说他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能不计前嫌，别说是人，就算一只小猫小狗，也会记住再三伤害自己的人，回再也不敢靠近罢？你对他用当真就如此之深么？”

城外有一避雨亭，名曰阴阳亭，不知何年何月所建，只因左山右，亭正好于山

然而天阔虹影，渺渺如鸿，足无尘，对方转便已在几丈之外，袍广袖飘摇，渐行渐远，终不再回。

白茸：“说到底，你还是瞧不上我这样的妖女。”

白茸柔声：“我知你想找师尊报仇，不过现在别说我不知他在哪儿，就算知，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现在的你，还远远不是师尊的对手。”

白茸顿足：“沈峤！”

西域终年多风沙而少雨，但今年却有些稀奇，秋之后，连着多天细雨连绵，常年蒙尘的王城建筑仿佛都变得焕然一新。

吐谷浑王城，伏俟城，九月初八。

沈峤：“多谢相告，但我现在暂时没有找他的打算。”

她生冰雪聪明，自然很快就能猜沈峤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