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会从上面摔来？」

沐华闻言大喜，他本在发愁这一路行程，如今有这样一位手愿意同行，正是求之不得，当即谢：「如此甚好，只是小弟弱，恐会拖累苍兄脚程。」

沐华不愿将家丑宣之于，几句话遮掩过去，岔开话题反问：「不知苍兄又怎会到这荒林中来，便是为了捉这几尾鱼吗？」

「这里距汴京已不过四五日远近，便是骑，七八日也尽可到了，大比之日在明三月，咱们又不需着急，耽搁几日又值得什么，何来这拖累二字。」

苍绝一笑，「可不便是为了这几尾鱼，我游历到此，听当地村民说这潭里的黑鱼不同别，滋味非凡，我这人最喜，便忍不住跑来捉几条解馋。怎样，我手艺可还过得去？」

沐华坐在车厢里，掀起帘看见夫背影，想起当日阿越驾车，如今不知他首何，不觉黯然，对那孙氏父女的恨意又上几分，心暗暗计量，他日必当报仇雪恨，为阿越讨回公。

喝了一肚汤，又吃几大块鱼肉，沐华觉肚中烘烘的甚是舒服，神亦好了许多，这才有空打量自家境。此时已是白昼，他看得清楚，这安之所乃是一个三丈方圆的溶，前几丈远是一波碧潭，想来便是他昨夜掉落之，里燃着一堆篝火，几件衣架在火边，正是他昨日所穿，此时已烤得了。

苍绝去外捡了些树枝回来扔火堆里，见他神尚可，不由问。

他赞得真心，苍绝自也听得兴，喜：「小兄弟脾朗，甚合我意。你且在这里休养两日，等伤好了再上路不迟，」想一想又，「你这般文弱书生独自上路忒不让人放心，恰好我也想去看看汴京的风人，不如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只这一句，沐华脸上又红三分。

「小弟自杭州赴京赶考，半路遭匪人劫财，慌乱中逃林，不想走错路，失脚从崖上坠了来，幸得苍兄相救，否则难免要在此个孤魂野鬼。」

在中歇了两日，沐华自觉已无大碍，换过自家衣裳同苍绝了林。他行李银两均在车上，早已失去，倒是那张银票用油纸包了贴藏着，竟然未被打湿，此时取了来，到前一个大镇的钱庄里兑了金银来，雇了车并车夫，两人一路往汴京行去。

沐华当即大赞，「易牙之术亦不过如此，苍兄好厨艺。」

苍绝看他清秀俊雅的脸上飞起一抹尴尬，不觉好笑，暗这人脸恁地薄，忍不住扑哧一声乐来，边笑边调侃：「莫急，鱼汤多的是。」

沐华见这苍绝古，为人又洒脱豪迈，极是喜，有心结交，奈何神不济，不多时便觉疲累，又说上几句，便睡过去。

沐华低看自己上，只一件雪白的蚕丝中衣，却非他原来所着，并上盖着的一件狐裘大氅，应一并是苍绝之。

称谢接过，尝了一，果然鲜异常，他昏睡已有一夜，肚中早就空空如也，这时让那鱼汤钩起饿来，几便吞去，险些了。他自来行事极有教养，这时饿极，一时失了仪态，待省起来，顿时羞红一张脸，本来苍白的面倒显些许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