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一愣，问：「可是哪位姑娘吗？」

「少爷，我知，可我心中只他一个，这一生，活着一日便想同他厮守一日，便多一日喜，其他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顾不得了。」

沐华放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卷，扶起阿越：「阿越，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二十几年朝夕相未曾分别，你今日既有此语，想必事有因，且说来与我听听，到底为何？」

「不是，」阿越吱唔半晌，才：「他叫楚豫，生前原是楚家大少爷。」

阿越双手乱摆，急：「不会不会，豫说过，他大仇已报，再无害人之念，少爷，我同他相已有半年，信他秉为人，不信您看，我日日同他在一起，可有半分不测？」

沐华脑中嗡的一声，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脸发白，沉声问：「那楚豫不是死了，你要陪的这个莫不是他鬼魂？」他越想越惊，见阿越，气得责：「你们人鬼殊途，岂能相守，你便不怕他冤魂害你？」

待阿越了书房，沐华也无心收拾东西了，坐在椅上苦笑，苍绝从外面来，便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问：「怎的发起呆来？」

沐华倏然住，上打量阿越，见他确是神奕奕，毫无鬼气缠之态，心中稍松气，转瞬又问：「你不是将他尸骨超度后葬了，怎的他魂魄还不肯离去？」

，问：「少爷这就要回杭州去？」

阿越大喜过望，跪倒叩谢。

「少爷……」阿越面有难，踌躇半晌，见书房中再无他人，扑通一跪倒在地，求：「少爷，我想留在这儿，求您恩准。」

「那个……我没葬他，」阿越吞吞吐吐：「豫说他厌了生老病死宿世轮回，只想这般个风雅鬼，我便没请和尚超度他，他尸骨也一直在屋中放着，日一落便现来同我喝酒说话。」

沐华听了怔住，猛地省起他和苍绝又何尝不是这般，一时无言，思忖片刻后：「既是这样，你便留吧，只是我一走，你这开封府捕便不得了，也罢，我帮你写封荐书给刑余尚书，你去他手的六扇门任职吧。至于杭州老家，我回去后便除了你籍，你安心在此过活就是。」

「是啊，等我向吏交完官印便可启程，你也回去收拾一，看有何事要带走的，这几日便拾掇一番吧。」

苍绝听完笑：「那楚豫我是见过的，他尸骨得见天

「是。」

「阿越，你们阴阳相隔不说，况又都是男……」沐华只觉一个两个大，长叹一声后竟不知如何说去。

沐华便将阿越之事讲与他听，讲完又：「阿越这般心甘愿，我也不好相拦，只是楚豫毕竟是个怨鬼，会否于阿越有害，倒真让我放心不。」

沐华说完，见阿越神有异，问：「怎么，你不愿回家吗？还是此间有事未了？」

阿越是沐家庄家生才，自小跟着沐华一起长大，两人同手足，从不离开沐华左右，这时竟此语，实是大沐华意料，竟一时怔住。

势所迫，阿越也顾不得骇人听闻，讲：「少爷，我心中有个至要紧的人在楚宅居住，我只想陪他一生一世，偏他离不得宅半步，阿越无奈，只得求少爷让我留。」

「你每日值后急着赶去相见的书生朋友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