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克凝视他的睛，“人类骗不了我。你也不能。”

他回答。

现在，克的确没有要求一些的事，但迟早会有的。安迪了解人类，他那么像人类，他知人类不会放弃这种便宜。

“承认”是个永恒的话题，安迪想，但他不准备继续往想，他知自己有权利，也知人类不会给予他这种权利，他当然不准备和人类社会斗争，他只是想更加自由的活去。他把事想得很透彻也很简单。他不愿意陷痛苦或者悖论。

克的神把安迪彻底脱光，他像一只虫，从安迪的睛钻，一直飞到他的后脑勺。克很平静，面没有任何变化。他的蓝睛像玻璃珠和冬季的湖。

安迪会有这个问题，他看起来太像人类了。

“工厂。”安迪说。

安迪的恐惧在那一秒膨胀，他看着克。

认同。

安迪是个冷酷、严肃、不讨人喜的机人，克看着他――安迪可以走，可以跑，可以站着，可以自己泡澡（如果他需要或者躯防的话）。他很羡慕安迪，羡慕到嫉妒。安迪让他更清楚得知自己不能什么。

克闭上睛，他想说说话，不然他会一直胡思乱想。他的思维和常人不同，他能够深刻会到别人的痛苦，也更加透彻得会到自己的，他的梦是彩的，他的接收像是长在肤表面，随时在受，他甚至觉得他理解安迪的疼痛。

在残缺的孤独世界里，只有克自己一个人，以及那颗磕掉一小块的门牙。

但我还是需要利用他，因为我太需要了。

“没有。”安迪说，他看着克。

我会在克待我的那一天杀死他吗？他问自己。

“他不想对我坦诚。”克想，他捕捉到了那种绪。

他茫然。克这样没有能力的人为何要活着呢？为何活着的一个人能够拥有他这样活着的人工智能？如果疼痛和痛苦是区分人与人工智能的界限，那他到底属于哪一类？他有大分人类，有着人类的痛、人类的恐惧，只是他的构造是人造的，那他就应该成为一个工？装了太多假肢、整个都被改造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呢？是机还是人？

克醒来时，是十半。他转过，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因为惊恐，他几乎起来（很显然他不到），过了一两秒，他开始反应过来那是他的人工智能。

安迪依旧不喜人类，看见克让他觉不舒服。

“你有味觉对吗？”克说。

他想。

“聊聊你自己？你从哪里来？”克问，他转过，看着安迪。

“我不会因为吃东西损坏，在我的机械消化里会经过同样的程，提供一些能量，但我充电也能存活。”

我会的。

“看起来你还没准备好，那我说说我自己吧。”克说，他需要话题，让他从血和痛的想象中挣脱来，“我叫克。丹尼尔斯，41岁，最开始我是个社会护工，照顾像我这样失去一分自理能力的人，帮助他们康复型训练。后来机人经济越来越繁荣，护工的位置很多由机人取代，我就被替代了。于是我回来种苹果。气候还好的那个阶段，产量不错……安迪，你能吃东西吗？”克觉得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