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迷醉之间睡到了大中午，醒来的时候被窗外投的阳光所彻底地覆盖。他睛酸涩得厉害，就了几把，然后就起找拖鞋穿。他不甚清醒地想着，秦正思应该已经走了，且不说他今日要回公司，就说昨晚发生的那件事，他也断不敢再留在家里的。他拉开半掩的房门，没打采地刷牙洗脸，小便的时候发现小弟弟还是隐隐作疼，他止不住又咬牙切齿。

“我们……不能那种事，你懂吗？人不能只为了片刻愉悦而活着，对，也许跟你那种事我一样可以解决，但不代表它就是对的。人终究不是动，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有理和智慧，秦正语，昨晚的事，我就暂且算你酒喝多了发疯，次……”

“理和智慧？你凭什么这么定义这两个词？”秦正语迫自己冷静地看着他，“人类历史上兄妹弟合法通婚的多了去了，现在男的和女的近亲通婚之所以不被允许，是因为他们可能生畸形后代，但是我跟你都是男的，又生不孩，有什么错？我和你都是普通人而已，又不影响到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有关系？理、理，我理地看待自己的望为什么就不是理？”

秦正语抓着钥匙，把那些尖齿都摁手心里，他磨磨蹭蹭地往阳台走，这段路途太短以至于他本也没想好应对秦正思所要说的那些东西。他站在秦正思面前，低看着自己短短的脚趾甲，还有拖鞋上的花纹，等秦正思说话的过程，让他变成了一个堂前受审的犯人。

只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静悄悄地存在着。但又有一个叹息声在响起，叹了好几声，他在梦中也不想那声音是何人所发，只觉得大概是那雪原在唉声叹气。叹气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它孤独得太久，想来是几百万年也没有生命去造访过吧……

“我和你，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本来应该一辈互相扶持，但是……为什么偏偏变成现在这样，你就没有一刻到羞愧的吗？”

“羞愧”二字铁钉一样凿秦正语的心，他因为这二字，攥紧了双拳。羞耻与愧疚，那自然是一直有的，不然他也不必挣扎这么长久以至今日。他也不是生来就蔑视良知与德，只是屡屡被本能压倒。他沙哑着声音说：“我有，每时每刻都有。”

首先是一声叹息，他因为这声叹息猛地把心收紧起来，变成了一团被皱的气球。秦正思叹气，叹得有种冷冷的悲戚，他慢慢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

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他才发觉秦正思还在家，那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阳台上，背影动也不动。秦正语被他吓了一大，险些把钥匙给掉在地上。

秦正思乎意料地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抬着看自己梗着脖据理力争的弟弟，他突然觉得，这人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到底生长了多少个不同的侧面，他从前的那个脾气躁又不好读书的弟弟，绝对不会说这样一番听起来还算文辞通达的表述，想必他在背地里也是寻思了千百个日夜，准备了这样一套说辞来开解自己，必要时候也用来攻击他哥。秦正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秦正思从那边转过来，秦正语臊得厉害，也不敢看他的睛，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即便是这样低着，他也能觉到那人的视线，他浑僵，就这么听见他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