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喝了茶，说到此，连连叹。

“后来新君继位，赦了那江家遗的罪，从此人人都知江家还有个书画才，风倜傥的六公。只可惜呀……”老叟又捋了捋胡，摇了摇叹息：“太晚喽。”

慕容九笑叹：“唉，不知那李承璘原何就因一幅画，就赖上了书画才的六公，我便也好奇去找那刺蓼，结果画笔陋，见笑见笑。”

慕容九受若惊，又问：“为何以名落款？”

老叟捋着一把胡笑：“当年老将军一剑扫了府中上，可真就有一个没死透的，反倒是躲了去上那断台的悲剧，活了来。”

江寒是跑来救他的，但江玉楼也懒得走去惶惶奔藏，于是来请他的便是李承璘，李承璘直接将人敲晕了带走。

江老爷死前交代，江家造孽，若是江家断了香火，那他真就死也无颜去地面祖，江玉楼是江家六的份知的人不多，见过的人也不多，老爷临死前将见过六公的府中人都灭了，又吩咐各位夫人孽，在断之前不可提江玉楼一字。如此，也不知能否保江家一脉。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以名落款。”他将快笔轻轻放上笔架，平淡笑：“赠与九公吧。”

。

慕容九慌忙就抡起袖去磨墨，江玉楼沾墨提笔，在那宣上挥洒勾勒，他前无，但刺蓼已在心间生，片刻便象于纸墨之间。

事发突然，江寒疾奔偏院，寻江玉楼。

最后落款，他写的不是江离，而是“玉楼”二字。

慕容九走了过去，看了看他正在看的画，扪心自问，颇惭愧。

江玉楼只是看着画，眉低低的笑了笑，然后执笔拂袖，：“帮我研磨。”

匆忙回了府，却不知心里是在急什么，屋照常关了门窗，心里方才平缓来。一转，只见江玉楼就站在自己书案前，正低看着案上的那幅画，皱着眉。

“既然江家六公的份要保密，如何又传的满城皆知？”

他清清：“我这一生，在这世间徘徊太久，却原来......什么痕迹也没留，世人不知江玉楼，不知江家六公，不知江离，现在，就连我自己找了三百年，也未曾找到自己。如

慕容九半信半疑，不是说当年知的人都灭了么？这老叟是从哪儿编来的？

老叟不满被质疑职业素质，便瞥：“否则那后来长安城中，也不会一时传遍呀，老夫说书，虽有夸大，却不是讲胡话，行业素质，不胡编乱造，此段乃是老夫的太太太......太太爷爷传来的。”

别了说书先生，起了茶馆，慕容九的心中却有了些怅然，这些时日已经听多了江玉楼的故事，他觉得心也跟着莫名凄凉起来。

九爷一茶了个一彩虹来，这都有？戏本儿里唱的才有吧。

江玉楼问：“这便是九公的画？”

江玉楼搁笔，笑了好一会儿。江家的风雷之势他没摊着，这灭门抄家之祸倒是没得躲，外人皆不知江家还有个私生的六公，这提刀数人的时候倒是将他给想起来了。如此算来，他还真是个江家人，只是所有人都要迟在断台上来认识他了。

可寒已经是走不掉了，他是江家的五公，堂堂禁卫统领，谁不认识？不过江玉楼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