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雁南和蒲秋苔都十分吃惊，因为今天夏临轩明明是断了他去求的路，怎么今晚却主动派太监过来宣他了？不过转念一想，只是宣读谕，也不见得就是要他见驾。

蒲秋苔的面容从震惊逐渐转为木然。钱雁南此举其实也不算乎意料不是吗？自己是被仕，可这一位识时务的俊杰当日却是主动仕的。

他不等说完，钱雁南便惨然一笑，轻声：“秋苔，你觉得皇上再重我，能比得上他对名朝原本那些重臣老臣的信赖吗？何况韩北山那些文章罪证确凿，我怎么帮他们说话？我……为了摘清我自己，我……我连师生的名分都不敢要了……”

“红莲，放肆。”

蒲秋苔越想越觉着冷，忽然他看向钱雁南，急切：“钱大人，你今天被召去御前问话，就没替韩大家说几句话吗？皇上素日里也算倚重你……”

“原来世上还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钱雁南摇摇，正要说话，忽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双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几位公公来宣皇上的谕。”

芙蓉和红莲却本不在意，她们这八个女先前全是在夏临轩边伺候的，论用或许没有钱雁南这个臣大，但若是论，在夏临轩中，十个钱雁南未必能比得上她们这八个人。

既如此，他的老师如今摊上了弥天大祸，他哪里还敢和对方保持什么师生名分？不想办法构陷韩北山，以表示他自己对朝廷的忠贞，就算是厚了。

忽听一声冷笑响起，接着一个秀丽女从室走了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听见芙蓉呵斥她，她也不理会，只继续悠悠：“芙蓉，我说的不对吗？自己不敢给老师求，甚至连师生名分都不要了。却要少爷帮他老师求，这样的人……”

收

他说到这里，便痛苦的揪住了发，喃喃：“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妻儿老小，我……我不能为韩北山陪葬啊。”

原本蒲秋苔以为他在这方面对文人格外优容，却没想到，今天龙颜甫一震怒，便是雷震九天。还是说，夏临轩并非是对文人优容，他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替他除去那些心怀前朝的士的机会。

看着蒲秋苔一瞬间苍白起来的面，钱雁南睛却一就亮了起来，他紧紧抓住蒲秋苔的袖，急切：“秋苔，若是……若是能有说的机会，请……请一定尽力而为，愚兄……拜托了……”

账的那些文人士，他还没动过。

蒲秋苔一声呵斥打断了红莲的话。他如何能不知钱雁南无耻？但红莲毕竟只是个女，而自己将来究竟能落得什么场，又有谁说得准？她一个小小女，得罪了朝廷大员，终究不好。

☆、第三十章

然而事再次乎了两人预料，这谕就是宣蒲秋苔的。

刹那间，他只觉得万念俱灰。喃喃：“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了吗？”

蒲秋苔心里很鄙视钱雁南，但是想到自己为了家人，连在皇帝被他像女人一样玩的屈辱都忍受了，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