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一把拽住他，“五千！五千块！我可是四千八收的，前几天暴雨啊，我为了收这罐风里来雨里去，淋得跟个小鸡似的，不能白忙活。”

“……有儿。”

“得令！”罗庚憋着笑，抓着王八贤的肩膀用力一拽，就把他撕了来，“八千岁，得罪了。”

孔信转直接走人。

孔信低看着他，嘴轻动，“我再加二百，四千，没的讲了。”

孔信被他压得不过气来，“开！你打算用这坨肉压死我？我和温知君比金，我脑了，去影响人家？”

“呸！”王八贤大骂，“他温知君病秧一个，从会吃饭就开始吃药，能给她幸福？能给她福？福！西应――！佛无――福！”

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八贤气吁吁地追上来，二百多斤肉一个灵活的熊扑，整个趴在了孔信的背上，咬他耳朵，“信乖乖，帮我在你面前言几句呗。”

孔信瞥他一，“三千八，不二价。”

蟀罐，沉思片刻，“这虽然不是赵玉，但也是民国初的仿品，老澄泥，包浆不错，有，什么价格？”

孔家大小孔，是王八贤同志暗恋十几年、明恋十几年的绝世大女，生得是金枝玉叶，养得是明艳照人，只不过不好意思，人家和温知君青梅竹两相悦，都已经半截埋的坟墓里了。

“对，阳光刺伤了您明亮的睛，”罗庚笑，“孔哥，你杀价真狠。”

孔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古玩行里深，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以后多听多看，过几年自己行走江湖时可别丢了我的脸。”

孔信回看一俗鄙的粉红旅馆，“你觉得那个卖家可怜？”

“少废话！三千八，愿意我就收走，不愿意就算，”孔信不屑地看着那罐，“你这仿品到底值多少钱你心里有数。”

“成！我赔本赚吆喝，回有好货还给孔老板您留着……”

王八贤风度全无，扯着孔信耍赖，“咱俩关系这么好，你都不帮我去说媒？我

罗庚吃了一惊，傻半天才喃喃，“这么狠……”

成交之后，孔信随手用报纸将蟋蟀罐包好，放在罗庚的书包里让他背着，抬走房间。

孔信然大怒，浑狂抖，“罗庚，把这坨肉给我拽来！”

“孔老板您不能这样啊！”那人哀嚎，“您大块吃肉，可也得给别人喝汤啊！”

那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伸手指，试探，“三万八，我收这罐可费了老劲儿了……”

“小，你太了，”孔信冷笑一声，“他那样的二贩被称为‘二爷’，是古玩收藏链上最有油的一环，别看他们唯唯诺诺哈腰，其实一肚坏，当面你叫爷爷，转脸就骂你棒槌，家里名车豪宅，不比你我混得差，”他屈指弹一罗庚背上的书包，“这个蟋蟀罐四千八卖给我，实际上他收的价格恐怕还没四百八。”

那人不甘心地看一王八贤，惴惴，“您再加儿，八千，八千您就带走。”

一踏粉红旅馆，外面阳光灿烂，孔信眯了眯睛，嘀咕，“忘带墨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