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拉开百叶窗，把窗推开一条。若有若无的鸟鸣，几乎像是幻听。小区里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泛红，清晨大团冰凉的汽不动声地涌来，净清新，刺激得他鼻微微发酸。

“谢谢，晚安。”

萧萧心原来国人也有这么三代同堂的。袁一寰说：“我那边差不多收拾好了，

袁一寰冲他微微了。萧萧只得举手示意，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红的小绒布袋，到沙发上拿了书包，把袋仔细地装去。

他赶紧关上窗，扣紧睡衣扣。

袁一寰。他在奈特那里只是借住，现在奈特的女儿和外孙要搬过来，还找了个女伴帮忙带孩。他就到两个校区之间另租了个一室一厅。

说着抬起手，又往他额上贴了贴。

“行，”萧萧举手，“啥？”

“来啦？”黎音音爆笑。

九

萧萧说：“不用……您去忙，没有喝多少。”

徐广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萧萧心哀嚎，一摔回床上，半晌才挣扎起来，楼去厨房早饭吃。顺手把打、搅拌碗和印模收拾了，拿去还给吕芳。

话语永远到为止，一即分。卡夫卡的城堡，密林深的大教堂，看得见却无法。

“帮森搬家。”吕芳抬手指指楼上。

“晚安，”徐广有诧异地看着他，指了指他上，“T恤不错。”

“大获全胜。”萧萧坐在沙发扶手上，比了个OK的手势。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许多事已经沉到了底，只一尖角。有更多的大冰山在他周漂来漂去，永远得C的写作课，缠斗不清的数据理，改不来的SCI，遥远但终究要回去的实验室，无数悬而未决……还有这里人人皆然的，孤独。

萧萧看看前，莫西的Q版大像咧着嘴在笑。

萧萧问：“你要搬家了吗？”

蒋元仁看看他们，自顾自上楼去了。

两个女孩起床以后吃早饭打扫屋，总是把门开一会儿。这个习惯本地人都有，但萧萧不敢，他和蒋元仁不熟，门厅是冷淡的公共区域。吕芳和黎音音这样，他到莫名亲切，像小时候在老家一样，乡邻闲时都不关门。

萧萧在小区里遛了几个弯，看到吕芳家的门开了，才过去敲敲纱门。

“门窗关好。”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那我回去了？”徐广把萧萧的书包放到餐椅上，搓搓手，左右看看。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秋天到了，虽然晚了些，但还是到了。

“门窗关好。”

萧萧莫名其妙，顺着她手抬看。黎音音和袁一寰从楼梯上来，正好看到两人翻着睛望天花板。

“南瓜饼怎么样？”

“不用谢，”吕芳去椅背上拿外套穿，“来，以相许，卖半天劳动力好不？今天有空吗？”

“好……”萧萧莫名其妙，“谢谢你。”

来喝茶？”

听到这句话，萧萧条件反地一哆嗦。

“斯科特也是，贿赂他只要炒个菜就行了，”萧萧忍不住笑，“多谢芳。”

“老真的很好伺候，我们系吃东西，不是寿司就是墨西哥菜，煮豆烤肉串，毫无创意。”吕芳痛心疾首，“森的房东老太和我们吃饭，号称不吃鸡不吃，不吃这个那个，结果森了灯影肉咖喱鸡，她全吃了，我觉得她只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