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好像被雷霆劈中一般，傀儡般地伸手扶住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的师父，僵地转过看向方才时方域盘坐的位置。

段衡扫过众人，在沈家人那里停留片刻，额火纹一闪，许多灵力微末的各族弟都如时方圳一般飘到半空中。

无奈，她叹了气才：“虽然千钧一发之际我及时赶到，用斗转星移救了他，可小七原本的元魄早已……五年中你以血温养，虽保住了小七的元魄之源，可却无法消除裂痕。他早晚会有这一天，你不会不知。”

他抬起，踏前一步，紊乱的呼越发急促，睛也半睁着，艰难地继续：“你别恼师父了好不好？”

“师父就真的舍得，总是留我一人吗？”他勾着嘴唇，弧度保持着傲的姿态，睥睨的神冷若冰霜，可颤抖的尾音却揭示了他所有的委屈，及那样的神，连众人都忍不住酸涩难忍。

此起彼伏的喝骂声，劝告声，一一在段衡耳边回响，他却置若罔闻，慢慢勾动手指，那些漂浮的人越

来，他真的会疯掉。

那里站着一个人，青衣独立，面容尘，神复杂地看过来。

笃定的语气，并非问句。

……

“师祖，你以师父当筹码，都不会觉得对不起师父吗？”

那是何等的恐惧。

他看了看虚凭仙尊背后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心神一动，立眉看她，冷然：“你有办法救师父。”

假如……假如师父真的醒不过来了……

段衡几经地狱周折，心跌宕起伏，此时竟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发紧，涩难耐。

虚凭仙尊看了看趴在段衡上的小七，脸上现挣扎之，许久过后，她才淡淡：“你不想救你师父吗？”

“你想救他。”段衡又。

“他想杀我，还害的师父差……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

时方域握上段衡发抖的手，想要继续笑，可却笑不来。

待这句话一来，众人才懂得，段衡中虚凭仙尊要救的人不是时方域，而是时方圳。

“师父知……”他低着，散落的黑发遮挡了他的表，“只是还未想到承诺，便动了……”

“若是当真如此！仙门中人绝不会任由你胡来！”

段衡冷笑，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他慢慢伸手，轻轻向上一抬，地上的时方圳便漂浮在空中，任人宰割的样让虚凭仙尊变了脸。

那是何等的卑微。

“段衡你且收手吧，切莫再执迷不悟！”

虚凭仙尊目不忍，终是撇过不再看他。

“你要救他，我偏不答应。我乃修，没办法跟你们这些通达理的仙门中人讲理，你用师父要挟我，我便用在场的这些人命要挟你，让你也尝尝被迫选择的滋味。如何，天门山掌尊，虚凭仙尊？”

“段衡！你是要与整个仙门为敌吗？”

“快要死的那一刻，我才想到，可不能只剩阿衡一个人呀。”

“被你们一个选择，就可以轻易抛弃的人，他也是有人撑腰的。”

他恨不得将那二人千刀万剐！

段衡松开手，木然地看着他。

虚凭仙尊回眸看他，不说话，气场却丝毫不输。

段衡仿佛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言又止，始终不肯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