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志浩没敢应,老老实实地垂首站在一旁。
把剩xia的粥喝完了,阙祤ca了ca嘴,转tou看了yan庞志浩,dao:“这几日有长宁gong的探zi找你么?”
庞志浩摇摇tou,双yan左右扫来扫去,像是在确定这里有没有人在听他们说话。
“放心,附近没人。”阙祤看chu了他的不安。
庞志浩吁了kou气,又担心起来,“执令使,他们会不会对属xia的家人……”
阙祤dao:“现在还不好说,走一步算一步,教主会尽力而为。”
少年的yan眶红了红,声音极低地喃喃dao:“我想回家……”
正要再给自己倒杯reshui的阙祤伸到半路的手顿了一xia,在shui壶前悬了片刻,又缩了回去,低笑了一声,叹dao:“谁不想回家呢?”
庞志浩听到他这句话,才有些晃过神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给吓到了,双膝一曲跪了xia来,“属xia失言,执令使恕罪!”
阙祤被他闹得莫名其妙,shen上仍有些犯懒,便没去拉他,只dao:“怎么动不动就跪?你也没zuo错什么,我也没怪你,起来说话。”
庞志浩一dian一dian抬起tou来,确认了阙祤不是跟他闹着玩,这才稍放了心站起来,小声dao:“先前在长宁gong,有个比属xia小些的,在gong……在孟尧面前说了个‘我’字,被他杀了……”
阙祤意外地挑了xia眉,没想到孟尧的心xiong竟这样狭窄,那他对那时chu1chu1无理的自己,不可不谓是宽宏大量了。也难怪这孩zi说话时总是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原来是怕自己哪句话哪个字说得不对便丢了xing命。阙祤又看了看他,觉得这孩zi也颇为可怜,语气不由放ruan了些,“在我面前没那些个避讳,想说便说。”
庞志浩被长宁gong的人威胁着送jin这里,孤立无援,本是十分害怕的,还以为被阙祤认chu后就死定了,没想到竟还能有这样的转机。寻教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只有yan前这个,是从前匆匆见过又匆匆分离的“熟人”。他不是个有主意的人,胆zi又小,只要有个人能让他觉得可以依赖,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靠过去。就像是这一刻的阙祤,他淡淡的一两句话,就让这如履薄冰的少年忽然有了踏实的gan觉,恨不能将yanxia所有的烦恼事都交到对方手里,让他去替自己cao2心。
在这少年yan里,阙祤恐怕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上天派xia来救自己于shui火的神仙。庞志浩傻愣愣地看着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dao理,只觉阙祤不仅长了一张神仙才会有的脸,连shen上都要散chu仙气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蹭了小半步,委委屈屈地红着双yan问dao:“那……大哥……”他han糊地唤着,偷yan去看阙祤的表qing,见对方没有任何不悦,才又微有些huan喜地继续说xia去,“您说我还能活着回去,见到我爹娘么?”
“往后的事我不知dao,”阙祤却也不给他希望,“既然还活着,那就且带着那dian盼tou,活一日算一日吧。”
庞志浩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却也没追问,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又问dao:“我听教主那日的意思,可是要对付孟尧?等他杀了孟尧,如果我想离开寻教,他会不会同意?”
“教主怎么想,就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猜测的了。”阙祤rou了rou仍是不大舒坦的胃,刚站起来,shenti就晃了两晃。
庞志浩忙伸手扶住了他,“大哥,你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