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十九嘿嘿一笑：“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十三郎恍然大悟：“怪不得连海市那条龙都不要他的命。”

桑莲城惊疑：“他们这是……”

话落，“鬼梯”哗啦一声倒，落在地上化成一条小路，泛着莹莹绿光，直通远方。

桑莲城呆住，半晌才伸脚在这条路上踩了踩，确实踏实可走：“我们就……踩着这些鬼回去？”

桑莲城听得神乎其神：“没想到这小过这么多善事。”

没一会儿功夫，鬼吏就领着好几十人来了，里三层外三层把鞠十九围在当中，有磕的，有作揖的，都对他激涕零。一个胡花白的老鬼说鞠十九掏钱给他买了棺材，一个青脸黑的鬼说鞠十九救济了他阖家老小，还有一个只长发不长脸的女鬼，说她前世当蜜蜂的时候，是鞠十九替她全家两万三千报了大仇。

“还有别的法吗，”十三郎率先上路：“鞠十九，真有你的！”

“好了好了！”鞠十九在人群中喊：“你们恩公我现在要回家，谁给指条路？”

鞠十九有些不好意思：“听我娘说……我七八岁的时候放过一瘸狼，不知是不是他？”

桑莲城顿了顿：“要是你让我留，我就留来帮你找仇人。”

鞠十九朝鬼梯上喊：“我是要回家，不是看杂耍！”

众人七嘴八：“这有何难，小人们送恩公回去！”

十三郎没有抬的勇气：“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的恩惠，小人这就把他们叫来！”

十三郎突然爆喝：“走！你们都走！”

桑莲城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就在棺材边对峙，鞠十九咳嗽两声：“那个……莲城、十三郎，我离家这么久都没回去看一，花相公也走了……我和锦侯……”

锦侯捂住他的嘴，桑莲城看的是十三郎，中满满是不舍，他有太多话想说，这时却轻描淡写：“我活了，你怎么找五通，怎么给你娘报仇？”

他把桑莲城往棺材里推，莲城挣不过他，半个被推落到尸首上，渐渐和肉合而为一。灵肉相合的望产生了一极大的拉力，十三郎原本推他的手觉到这力，不由自主开始拽他，他怎么舍得他走呢，桑莲城也是一样，两手牢牢挽住他的肩，

十三郎低着，紧紧着龙骨刀：“不关你的事。”

一阵阴风来，的鬼梯随风摇摆，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塌来，众鬼的声音乘着风飘到鞠十九耳里：“请恩公上路！”

说罢他跑走了，十三郎担心有诈，问鞠十九：“怎么回事？”

只见他们顷刻散开，一个三六臂的大鬼在前方站好，一个细脖小鬼到他肩上，后一个长鬼手脚并用，像蜘蛛一样爬上去立在小鬼肩，之后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鬼一个接一个往上爬，搭成一架鬼梯，直阎天，看不到尽。

鞠十九说：“没事，反正你一直看不见我……”

顺着路，他们很快回到了阳间，桑家院又挂上了白幡，灵堂也布置起来，桑莲城第二次站在自己的棺材旁边：“我这一脚踩去，咱们就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