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屋宁静得有些诡异。隔了好久，玉才对那童柔声说：「乖孩，你是不是被他吓着了……他是不是很可怕？」那童满脸泪珠，用力地。玉说：「嗯……那你去死好不好？死了你就看不到他了。」我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正准备阻止，可还没发声音，那童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玉的神微微一黯：「……我知。」他替我加了厚被，见我闭上便走了门去。他一离开，我睁开看着窗外不断落的细雨，就像苍天为整个世界都织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冬季锦衣。天越来越凉了，雅文这时应该已经回到碧华宅了吧。

我的手发抖地伸向自己的脸，缓缓拨开了挡住脸颊的发……那不是丑。

「哐」的一声，我猛然将手中的镜砸在地上！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最可怕的是我自毁容貌后的第二天。

轻声说：「我会这么的理由，你应该明白。」

是恐怖。

第十九章雪山妖豹

堆叠的乌云填满了天空仅有的隙，使整个房间变得更加黑暗。那童此时不敢再看我，只是迅速爬起，摇摇晃晃地往外冲去。可他才跑了两步，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教……教主！」

注：自：宋・陈亮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凝望过他了。认识他十年，看到他朝我走来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得让人心惊、让人害怕，可是从没有哪一次，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得这么远。他脸上的表纹丝不变，坐到我边，用手轻轻抚着我未受伤的半边脸。他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怔怔地看着镜，手一直在剧烈地颤抖：「不……不……」我的鼻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发的声音都带着的鼻音。那童已然哭声来，却因为害怕别人听到而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那一天风特别大，刮开了我房屋里的窗门。天气阴暗，乌云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苍穹。我的发被狂风得四飞扬，一个十二三岁的童走屋来，小心地伸手替我换药。拆掉脸上纱布后，那个童看着我，睛忽然睁得圆，然后他惨叫一声，一屁坐到地上，吓得浑不住发抖：「鬼、鬼啊……」

其实那天过后，玉并没有真的带我去寻医。两个月后，我的脚伤和上的伤复原得差不多了，但也只能勉走路而已，而且上还留无数细细的刀痕。我的脚已经不堪目，每次换袜的时候我都会把睛闭上。

玉收回了甩墨梅银针的手，若无其事地朝我走过来。

我的背脊变得冰凉。玉的声音在门轻轻响起：「你哭什么？」那童浑都在颤抖，间发了些奇怪的声音，却说不一句话来。玉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哭个什么？」那童艰涩地哽咽：「我……我……他、他好可怕……呜……」玉半晌没有说话，我透过舞动的轻纱看着他们，亦没有声。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惊慌和恐惧的脸，颤颤巍巍地说：「你……你去把桌上的铜镜给我……」那童的脚已经吓了，连跪带爬地过去将桌上的镜取了来。又是一阵狂风过，卷乱了我披散着的发。我接过铜镜，里面倒映的人脸被发盖住，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