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

我一听他那个「又」字，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看样他早就知我在装睡，只是没说来罢了。还好他没有多问什么，扶我起来，从旁边拿了衣服就想替我穿上。我架开他的手，说：「我自己会穿。」

我这才想起自己起床以后还没梳，居然就这么直接冲来了。我深一气，转，撞上玉。玉说：「你又回来什么？」

我害怕了。我惊恐地摇摇，他伸过手来抚摸着我的脸，对我温柔地说：

我没有理他，绕开他走回屋去。

我瞪了他一：「梳！」

刚走门，我就看到在门等候的天涯和闵楼。闵楼看着我，睛瞪得圆圆的，天涯中也略有一丝惊奇之。这时，小薰也从二楼走了上来，一看到我立刻愕然：「小采……你的发……」

我还是摇。他突然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怒骂：

「不，不是！你别走，你回来！！」

一看到来的那个人，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一窜红，立刻倒去装睡。玉走过来坐到我边调笑：「采儿，怎么又装睡了？」

可是他却哭了。晶莹剔透如宝石般的泪珠顺着脸庞落，从那颗朱砂痣上过。他离我好远。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他的声音久久回在我的耳边。

我说：「哦。」系了两条带，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涵义。我的脸原本就有些发，此时更是胀得通红。我抬起怒视着他：「你……」

――采，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我放你走……

――你！你不要看我！你给我！

「大清早的！你能不能讲一正经的事！！」我闭上睛大吼一声，恶狠狠地将枕踢到地上，迅速穿好衣服床，飞快冲门去了。

――你又知，装酒的琼觞代表什么吗？

若只是普通的伤疤，或许还会给增添几分帅气。可是这伤就像当时我手毁容时的心一般，太狠，太彻底，太决绝。它不再像刚划时那么恐怖，可是因为它，我整个脸的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它，我变成了一个丑八怪。现在每当别人看着我的脸时，我总会觉得他们都在看我脸上的这条伤痕。可我并不后悔。比起那个人心底的伤，我这条伤又

我大叫着坐起，惊魂未定，四张望着，想起自己睡在客栈。我又梦了。而且是同一个梦。我看了看边，一个人也没有，霎时连自己都不明白究竟何才是现实，何才是梦境。我坐在床上发呆，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知这些酒代表了什么吗？

玉摸着我的发，浅浅地笑：「你今天有力气自己穿，不过明天早上就不一定了。」

走到铜镜前看到镜中人，我也不禁错愕了一阵。我的发的确不适合束着，很直、很亮，就是会把我的脸显得更小了。不过这样并不会影响到整，五官、发一切都搭得天衣无――唯独那条丑陋的伤疤。

玉的手到我脸上，轻轻刮了刮我的肤：「我怎么了？我会好好疼你的……今天晚上。」

玉微微一笑：「不用梳，这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