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去了,贺怀章离得近,电话里讲了什么一句不落地全听见了,但他并没有笑他,没像其他大人那样站在见多识广的长辈立场轻视他,说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们会发现这dian小事不值一提”,不仅没有,甚至还特意批准他可以喝酒,不要喝太多就好。
纪川很gao兴,有时他觉得,他和贺怀章好像从来没有过代沟,不论大事小事,贺怀章一直理解他、能看穿他的想法或行为的动机,能轻易地解开他的困惑,知dao作为一个父亲该如何与儿zi相chu1,也知dao作为一个年长的男人该如何与年轻的男人相chu1,或者说,作为一个人,如何跟另一个人相知相交,本shen就是一门学问。
那天晚上,贺怀章亲自送纪川过去,并在结束时来接他。
纪川稍微有一diandian醉,整个人斜倒在副驾驶上,告诉贺怀章,11号被女朋友甩了而已,竟然又哭又嚎的,平时都看不chu来他那么喜huan那个女生,搞得他们很尴尬,不知dao怎么安wei了。
贺怀章没说话,帮他系好了安全带。纪川又说,他本来以为他很喜huan林朵的,拉黑不联系之后,心里竟然没什么gan觉,和以前想的不一样。
贺怀章nie了nie他的脸,笑dao:“因为你最喜huan的人是爸爸,对么?”
纪川使劲diantou,心里想,爸爸最好了。他闭上yan睛睡觉,到了家门kou才醒转,一路上梦见了许多乱七八糟的,xia车时,突然问贺怀章:“爸爸,你十九岁时喜huan过什么人么?”
这个问题是纪川第一次问,他忽然发现他对贺怀章的了解似乎不够多,至少不如贺怀章对他了解的那样多。他小时候就乖乖呆在家里,长大一dian之后去上学,在学校认识了许多朋友,也常去外地玩,an理说“活动范围”足够大了,可若要仔细算起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在贺怀章为他jing1心构建的巨大保护罩里,无论外面风chui雨淋有多凶狠,全都淋不到他shen上。
可保护的同时,无形之中也隔绝了另一些信息。比如,他知dao他爸爸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却不知dao他是怎么成功的,他经历过什么、岁月给予了他足够多的馈赠,但曾经拿走过什么?一定有吧?毕竟成长离不开一个又一个的坎。
――爸爸年轻时也和11号一样,喜huan过别人、为别人哭过么?
纪川不知dao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方面了,可心里的好奇――准确说不是好奇,是另一种他也nong不懂的微妙qing绪,迫使他想要追gen究底。
“爸爸,有么?”他借着酒劲儿故意撒酒疯,把贺怀章an在敞开的车门上。
贺怀章笑着看他,摇tou。
纪川不信:“你没喜huan过任何人吗,青chun期时、二十岁时、三十岁以前――怎么可能没对某个人动过心呢?那你那些年都在gan1什么?”
“……”夏夜,在聒噪的蝉鸣里,贺怀章投降一般倚着车门,任由纪川制服自己,坦诚回答,“真的没有,宝贝。那时我太忙了,生活不安定,没jing1力喜huan谁。”
“怎么会那么忙,忙什么呢?”纪川不问到不肯罢休。
贺怀章冲他无奈地笑了笑:“争家产,我有两个兄弟。”
这个纪川知dao,他小时候见过叔伯,很小的时候,后来就没见过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