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
夏炎微微笑了一,笑容显得有些凄惨。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仿佛在描述一个易碎的梦境。
那么,韩竟以前自作主张去接近夏炎,给予对方那些帮助,那些自以为是的关怀,是不是反而最无可避免地伤害了对方?
韩竟倒了一
凉气。
夏炎的世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在有意排斥别人的。是因为他的世界中,只能有他一个人。
哭喊,跺脚,用去撞墙,摔能摔的一切东西,咬人,咬我自己。我爸带我看过无数医生,中医西医,心里疏导,
眠,甚至电击……最后都毫无效果。但是后来那病似乎奇迹般地好了,没有原因,忽然就可以说话了,忽然就不怕人了,而且那么乖那么听话,从来不会惹事。所有人都喜
我,长辈会说这孩
真不错,将来肯定有
息。家里人对我八岁前的事决
不提,好像我一
生就是八岁,就是像现在这样的。”
他的左手抬到一半,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再落两寸就能贴上夏炎的手臂。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种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向我压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有重量,连空气都是如此,那些东西、那些人拼命挤压着我能够存在的一
空间,每一双友好地伸向我的手,对我来说都像是最可怕的
侵者,将我推向更深的焦虑和恐惧,让我的呼
更加艰难……”
韩竟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面前,一切的语音都显得那么苍白。他想把手搭到夏炎肩膀上,想拍拍他的后背,想紧紧地拥抱他,传递给他一
温
和力量。可是,他不敢。
如果是这样,夏炎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他惧怕着跟别人产生任何关系,惧怕着跟他人的一切交往,并不是因为个弱怯懦不敢与人交往,而仅仅是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本
就是可怕的,就是凶恶的。在他的世界里,常人
中的一切
好,那些温
、那些
贴、那些关怀和
护,对他来说都是荆棘,都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慈父仙逝以来,这是韩竟两生两世之中,第二次到如此巨大的无能为力。
两寸的距离,却像隔了整个世界。
那时他握手成拳,整条手臂都因为无发
的力量而不断发抖。他的手就停在那里,他不能放
,却也无论如何不愿收回。
这个人那么好,那么善良,用他心中全最柔
的
去对待这个世界,可世界回报给他的,却永远只有最冰冷尖锐的伤害。
“可是他们不知,我都记得啊……八岁的孩
,应该早就开始记事了吧?”
“……如果能说这是一种病的话,直到后来,直到现在,这病大概从没有彻底治好。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抗拒给别人造成麻烦,这么抗拒接受别人对我的帮助,或者说,这么不知好歹。这也许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仍然并不认为得到别人的帮助是让我欣喜和快乐的事。我说不太清楚……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常常还会觉得,那些伸像我的手是那么可怕的,他们让我真诚地到恐惧……这就像有人怕狗,有人怕蜘蛛,有人怕鬼,都没有什么理由。”
夏炎的结上
动,嘴唇微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