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宵没等韩竟回答，仿佛早预料到了答案，却又不敢亲耳听到。他猛地捶了一墙，却没使上多大力气，脸苍白如纸，仍是没有一丝表。

“对不起……对不起，韩竟，我也想变得乐观一，积极一，变得――更好一。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我变得足够好了，好到能够得上你了，就可以对你说真话了，就不会让你不兴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没那么难，但我就是学不会……对不起，怪我不好……”

韩竟抬起右手，向顾宵的方向稍微探过去一，又犹豫着止住，半晌才叹了气，将手收了回来。

可真的放到当事人上，哪里会是这么简单非黑即白的事？

“我说过，只要你对我说实话，我就相信你。我们之间的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

自然界的任何生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是人总会希望自己所的环境能够轻松安逸，自己所接的人能够真诚善良，没有谁会愿意一直跟危险的事呆在一块。

对面的人愣了两秒钟，然后别过视线笑了笑。那笑容并不苦涩，也单纯得像个孩，却是在笑着的时候，泪就那么扑簌簌地落了来。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些呢……”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慢慢说，“我……着你，将你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辩解，无论你还信不信这句话，这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你以为我这么活着不辛苦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那其中有无数次，你不会知我有多想从你那里寻求一开解和安。可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不敢让你知我是怎样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坏人就没有一个人的权利吗？是不是因为不够善良，就理所当然应该一生承受孤独？

韩竟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那问题狠狠撞了一。他低垂着视线紧紧皱着眉，甚至意识地往后缩了一。

他长叹了气，“韩竟……我得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有人说那些坏人，什么大恶棍、超级罪犯、阴谋家，他们的格都刻在基因里，都是遗传的。明明爸爸那么正直，天知我怎么长成了这样？……也许有童年那些事的影响，更多的可能是我自己的因素吧。你那么好，我也试过跟你学学，大概因为太笨，还是没有学会。我就是坏到骨里了……可是坏人就没有去一个人的权利吗？是不是因为我满脑坏，就没有资格喜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个问题太自私了，却也太真实了，真实得让韩竟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置事外的旁观者也许可以毫无顾虑地说：是的，因为他了坏事，就活该没有好场，任何一幸福快乐，他都没有资格享受。

脑总是止不住地去想最糟糕的事。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谁会上这种人呢？有谁愿意跟这种人在一起？你愿意吗？”

顾宵直直地望着韩竟，他的中没有泪，就像小孩在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那般单纯而真诚。

韩竟又一次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拿起那杯果汁，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如果……你说这些事是想让我到疚的话――那你确实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