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劳因稍微抬了一睛，用那种西方人特有的友好客气答：“当然可以。”还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最基本的能力都是观察。韩竟明显能够觉到，在自己不动声地打量着徳劳因的时候，对方也在注意着他。尽两人没有目光的交，但是相互的注意力，都有很大一分落在对方的上。

韩竟想到这，倒把自己逗乐了。他心里之前一直砰砰砰得不行，现在真正坐到徳劳因边来，紧张反而平复了不少。说台风往往风平浪静，看来这回放在大鼻老外上，也没例外。

估计从徳劳因到餐厅里的第一秒，周围想上去递名片的人已经排队排到门外了。之所以谁也不敢往上冲，就是因为德导那脸实在太黑，摆明了谁上去谁就是了蜜蜂窝，至于是能尝到蜜还是被蛰一脸包，全看个人的运气——不过这么看起来。被蛰的概率大概有99%，能尝到蜂蜜的概率，就是那1%的零。

韩竟正好了那个第一个去蜂窝的人。周围那些担心被蛰不敢上的，这会就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瞧瞧那个冒失鬼啊，我们都没上，就你偏偏要风，现在傻了吧？

对话本行不去啊！

韩竟嘴角了两，分明觉到扎在自己上那几视线，都多多少少带上了嘲笑的味。现在这个时间来柏林，大多都是电影圈里面的人，又有哪个没听说过徳劳因的大名？虽说柏林电影节官方是拒斥商业电影的，从来连个提名都舍不得给好莱坞，可再怎么说那是好莱坞啊。就算是擅长文艺片的欧洲人，谁能真心说自己一不想赚钱、不想去好莱坞？

既然徳劳因浑散发着一“不想说话”的气场，韩竟也就顺其自然，一言不发默默吃东西。他无论动作还是神态都格外自然，等到吃完了，又稍微坐了一会，就朝徳劳因，：“那么，恕我失陪了。”

绷了整整一晚上，神经一放松来，韩竟上就觉得饿了。他低开始消灭盘里的东西，也没过分端着，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只当是一个人吃顿寻常的早餐。他边吃边拿余光打量着徳劳因。大导演还不到50岁，看起来相当年轻，材颇为不错，板有种西方人特有的壮实，又几乎没什么赘肉。徳劳因有1/4的蒙古族血统，不过到他这一辈，也只有从黑发和细长的睛，还能看些许亚洲气质来。

韩竟于是了谢，在他对面坐来。这还算开了个不错的，可紧接着，俩人之间就陷了漫长的冷场。大导演仍是手握咖啡杯跟桌面死磕，本当韩竟就是空气。

仿佛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仍是手握咖啡杯垂盯着桌面上的一，紧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韩竟等了一会，略微俯，指了指徳劳因对面的位置，礼貌地问：“早上好，我能坐这里么？”

常年围绕在徳劳因边的，基本都是些争着抢着想要巴结他的人。特别是演员，几乎无一例外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几个好角，因此在他面前总会显过剩的表现。像韩竟这样不急不躁全程自己吃自己的、压当他不存在的演员，徳劳因还没怎么见过。果然韩竟起要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