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苏厄心里也默默地说：“你的事，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又怎么会推掉？”

六矿井运的，都是甲等原石，次析裂就能炉的也有；二十之后的就差多了，一两百斤原矿淘尽，提炼不过七八斤，白白浪费许多柴火。我力不足，再三甄别，总是难免放一些‘瘪脚’池。”

若苏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这一阵忙着锻造将军成婚要用的弩花箭，该叫的人也叫不来，该运的也没运走。我再去一！”说着就要走。

他害羞的缘故，屈方宁自然再清楚不过。待欺负人的心得到了满足，神清气山之时，忽然想到一事，泠泠打了个寒颤。

若苏厄给他捉住了手，整个人都僵了，也捋不直了，连了十多声“是、是”。

屈方宁故意往他面前凑过去：“哦？是不是我长得太难看啦？”

屈方宁忙拉住了他的手，笑：“慌什么，我又不是来监工的！”目视工匠将罽箩中湿淋淋的铁砂往废渣堆里一倒，问：“这东西能不能提炼、有没有用，都归你来判定，是么？”

但他说不甚么动人的话，只能顺着他的手掌，嘿嘿地傻笑。

他想：若苏厄喜自己，所以见了自己才说不话。照此看来，乌兰朵公主不也可疑得很吗？

没过几天，便是牧民们翘首期盼的帕衣节大会了。这大会一听即知风光无限，乃是妇人女比试巧手裁织、争奇斗艳的节日。少女们自不必说，仅仅从裹了一冬的厚重袄中轻盈跃，将苗条的态不加吝惜地展示人前，就足以令人赞叹不已，心醉陶然。有钱人家的女儿，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托人从或近或远的集市上扯来了南朝的彩锦、罗绮，请最好的纺织娘了样式簇新的衣衫，还要镶上自己心积攒的琉璃珠片、金彩翠纱，就为一朝在这大会上艳压群芳。有时为了不让别人窥得自己的镇场之宝，还专门找了一地方隐藏这件衣裳，纵使最亲密的女伴，也不许她看到一，纵使丧失了友谊也在所不惜。而贫苦人家的女儿就无此豪阔，只能穿颜灰暗的棉布、麻布，衣上也没什么新巧花样，缀的什也无比寒酸。斗起来，任她生得天仙一般，在珠翠华裳之间也要黯淡无光。但最近几年就大事不妙，因为家家蚕织的势越来越盛，甚至于有些家贫如洗，连一羊、一只也没有的人家，也能给女儿起绢、罗的衣衫了。这样一来，富家女孩的地位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因为有些穷人家的

屈方宁心：“那就好办多了。”笑：“好罢，你也是手握重权的人啦！以后有事请你办，你可不许装模作样地推掉。”

若苏厄红着脸：“不、不知。我一看见你，就……害羞得很。”

屈方宁唔了一声，指：“这几座黄不溜丢的玩意儿，就是你们废弃来的沙铁渣滓么？也没别的用，就这么垒砌起来，放在这里碍事？”

若苏厄脸更红了，跟装了机关弹簧似的使劲摇晃：“不，不是的。你……”努力了半天，到底说不好看两个字，一气把脸都憋紫了。

屈方宁瞥了一向这边伸探脑的工匠，笑：“看你跟别人说话，还像模像样的。怎么一到我面前，就憨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