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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远chu1一dian朦胧的光线。蒋亦杰悬浮于半空，划动双臂向光源chu1游去。

白光晃过，渐渐浮现chu陈旧的墙bi与肮脏的地面，那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中立着两个男人的shen影，时空交错，他看到了他自己――

“其实……我一直有个喜huan的人……”

“嘭”地一枪，心脏dong穿，纠结了一辈zi的心事，到死也没能说chukou。那个“自己”xiongkou糊满血渍，躺在大哥怀里艰难地翕动着嘴唇，却再没能吐chu半个字。他的yan神直直向上望去，带着不甘、遗憾与愤然，三秒钟之后，彻底定格了。

他至死凝望的地方，是大哥略显疲惫却依旧帅气的脸庞。大哥抱着他，手臂不住颤抖着，却极尽温柔，像是拥着一个小婴儿。

几步之外，警察正持着枪一diandian靠近，大哥浑然不觉……或者是gen本不想去在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影zi从门外延伸jin来，像是死神的chu2手，在等待时机要将室nei的两名“暴徒”吞噬殆尽。

大哥伏在他耳畔，喃喃自语：“其实我也一直有个喜huan的人……就是我的小妹。小妹是我的宝贝，不guan他多任xing，脾气多臭，自大狂妄又一意孤行……也都是我的宝贝。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去chongai他，疼他，纵容他。为了小妹，我可以走错的路，zuo错的事，可以杀人放火，可以牺牲掉陪我chu生ru死的兄弟……可现在怎么办啊……小妹没了……我的小妹没有了……”

大哥的表qing像是在哭，又像在笑，眉目间透着苦涩，转而又尽数释然。世界上没有了小妹，那小妹的大哥，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任凭周遭无数象征死亡的枪kou慢慢bi1近，大哥既没有逃走，也不再反抗，只是专注而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哪怕他是一ju停止了呼xi的尸ti。

第一颗zi弹打在大哥肩膀上，大哥微微震了一xia，却没挪动位置。第二枪打在脊背上，大哥上shen猛地ting起，手上还死死抱着他的小妹。然后无数发zi弹疯狂地she1ru他的shenti，绽开朵朵夺目的血花，他就像是一株不肯屈服于命运的藤蔓，在濒死之际极力盛放。

更多的血从鼻zi、嘴巴里汹涌而chu，大哥慢慢倒xia去，忍受着剧烈的痛苦，还依旧保持着拥抱弟弟的姿势。他手臂环绕过去，覆盖住早已冰冷的尸ti，不肯放任一颗zi弹打在弟弟shen上。

临死之前，他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弟弟脸颊，悄声耳语：“小妹，不怕，大哥在这里……”

蒋亦杰想要冲过去，告诉大哥他尚未说完的半句qing话，让那个世界的大哥和自己能够在黄泉路上携手同归，可是任凭他怎么卖力向前，都无法缩短一丝一毫的距离……直至幻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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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杰悬在虚空之中，呆呆地，不知该去哪里。隐约间，背后传来柔声呼唤：“小妹，小妹……”

那是大哥在叫他。

当他还是个小不dian的时候，常常由着xingzi跑chu去撒野，等gunchu了满shen泥巴和臭汗，就一tou扎jin村kou的池塘里，快吃饭的时候，大哥会顺着堤岸gao喊：“小妹，小妹……”

听见声音，他就从shui里光着屁gu钻chu来，像个皇帝一样gaogao坐在大哥肩膀上，一颠一颠踏着夕阳回家。

有时他在外tou闯了祸，被街坊堵到门kou讨账，吓得不敢回家，就躲到隔bichao州佬家的仓库里。等到爸妈睡熟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