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落在凯文的颈侧，映照一块浅浅的印记，像是褪了的胎记一样，依稀可以分辨那是一只展着双翅的鸟，拖着长长的尾羽。

奥斯维德愣了一，二话不说凑过去

这祖宗翻脸不认人的功力炉火纯青，脖颈上泛起的红还没完全褪去呢，他就赶小狗似的冲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让一让。然后他长一迈，跨过地上的狼藉，蹲将那些玻璃碎片和甜果捡了起来。

边捡还边瞥了奥斯维德：“劳驾抬一你尊贵的爪。”

凯文被奥斯维德抵得压在床边的墙上，湿的雨声沿着墙贴着肤传他的耳朵里，跟奥斯维德以及他自己的重呼重叠在一起，纠缠不清。

奥斯维德还有些不过瘾，被凯文不轻不重地推了一。

咣――

奥斯维德眉一皱，一把抓过他的手。

这大概是消失的神格留在凯文上的最后一印记，或许以后会越来越淡，直到完全褪去。

“嘶――”凯文正要让开，手指不小心扫过一块玻璃渣锋利的边缘，眨便多了一破，殷红的血珠瞬间便从破中渗了来。

湿的吻顺着整只不死鸟模糊的轮廓游走了一遍，又沿着长长的尾羽一路往。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场夜雨，声顺着屋淌来，廊前屋后了一地，偶尔会顺着紧闭的窗中渗透来，带着湿的粘腻……

果盘砸落来，碎片溅了一地，码在里面的鲜红甜果了来。

这么破如果放在以往，要不了两秒就该自动愈合了。然而现在，好几秒过去了，凯文的伤却半儿没有要长合的意思。

奥斯维德顺着他的颚线咬来，在结连了片刻，又贴着肤摩挲到了颈骨和肩窝相交的地方。

奥斯维德还记得凯文失控的时候，这里泛白光的样。于是他半撩起，在这印记上咬了一。即便神格图腾已经不见了，凯文对这却依旧极了，奥斯维德叼着这涌牙齿轻轻摩挲的时候，凯文整个都跟着颤了一。

知谁抬手扣上了两盏火的罩，只留最后一盏温温小火，房间里陡然昏暗来，火光明灭，在房间各都投了或深或浅的阴影，交错纠葛，重叠相缠，偶尔会跟着火微微颤抖。

奥斯维德默默抹了一把脸，对这人百忙之中还能空闲事的本事叹为观止，牙直泛。

两人被这动静陡然一惊，不得已分了开来。

他一脸疼地蹲，示意凯文大爷挪开，他来捡。

奥斯维德对它极其执着，好像再咬上一，这里就会在凯文的颤栗和陡然加重的呼声中发生奇妙的变化一样……

然而不捡也没办法，这么大的动静，刚才那儿旖旎气氛全被搅合了。光是甜果也就算了，一地的玻璃渣要真不小心踩上去，那滋味可就酸至极妙不可言了。

“你有完没完……”凯文嗓音喑哑，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结果因为奥斯维德的作怪，尾音陡然转了调，跟着重重地了一声。他搭在奥斯维德腰上的手像是突然失力一样垂落来，手指当啷一声打在了床铜柜的玻璃果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