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打开门，是小邓，穿着休闲小西装，是破仔，发抓得油亮，一副明星派，张准不禁笑了：“穿这么帅？”

“走了半个多小时吧，”小邓坐过来，和他并肩：“那家KTV就在路对面。”

准狼狈地抬起，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那张脸，然后慢慢地，夹杂着羞耻和渴望地，朝他张开双臂，像一只有铭印行为的鸡，投向安全的怀抱。方炽也回抱住他，这是个好的开始，他想，这么一步步的，准迟早会对他讲那件事的经过：“今天可以了，你的非常好。”

准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被握得指尖都麻了，方炽也没有手的想法，他想准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拥抱，但他希望他自己争取：“先生，我们之前的肢接练习还记得吗？”他去他的泪，准顺势把他那只手也握住，伏在他掌心里，方炽说：“我希望这次你主动，只是一个拥抱，能到吗？”

第13章

方炽有些意外，准平时可能不大邀请人，显得很局促：“林林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谢谢你，请你来玩……”

他没法再分析去，因为准的反应越来越大，握着他的手攥得生疼，猛地，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准从椅上弹起来，歇斯底里地泣。方炽看了表，五分钟不到，说明这是个突发事件，而且来势很快，刺激很，他扶住他的后背，慢慢摩挲：“没事了，你的很好，别怕，我在这儿。”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方炽脑乱糟糟的，找不到突破的方向，他想到他的胆怯、惊恐、神经质，想到那个梦……刚才他没有探究，梦里他们究竟在什么，是谈、搂抱，还是亲吻？准会不会有同恋倾向？不，应该不会……即使有的话，和他的创伤经历又有什么关系？

方炽其实有一大堆借等着他，像对左林林那样，一句话就可以打发，但准一副卑微的样，窘迫地自说自话：“我跟她说你很忙，可能没时间，所以……”

方炽听来了，他是想他去的，也很怕被拒绝，于是他斜靠在办公桌边，玩味地把他看着：“好啊，”他笑起来，有几分潇洒：“你们定好时间，周五晚上打电话给我。”

“好多了，”张准在床边坐，用一种疲惫的神问他：“他们先去了？”

准随着他的鼓励，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仿佛凝固在时间里，等方炽再看表，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就诊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准很过意不去，频频歉，等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他才想起来：“对了，方医生，这周末你有空吗？”

小邓微红了脸，两只睛亮晶晶的：“这么多大咖，不能给哥丢脸啊，”他屋关门，张准没开灯，黄昏的光从窗外照来，照得屋灰红灰红的。

只能静静看着他，通过一只手和他的相连。苍白的脸衬着大红的椅，方炽忽然发现准很漂亮，姑娘一样的长睫，寒料峭的额骨，杏似的嘴唇……手上一紧，准的恐惧传过来了，很快，泪再次顺着他的鼻翼淌，陷在嘴角的凹。

“好了吗，哥？”小邓问的是他大侧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