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险些忘了，曾经他就是那样笑着，剁了颂恩的手指。也是那样笑着，在不夜城的包厢里当着警察的面杀了人。

        刚走了两步，脚踩到什么，发清脆的咔嚓声。男人低，看见一把很旧的蒲扇，几乎跟赛蓬形影不离。

        这几天在湄赛跟周寅坤的相还算正常，连她自己都以为已经没那么怕他了。但回忆到刚才看见他时的骨悚然，熟悉的恐惧立刻就回来了。

        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

        过路了巷，里面更是一片漆黑，唯一微弱的光在较大的那座住屋后的厕所那边。现在正是人深夜熟睡的时候，唯一还清醒的也只有寻光飞舞的蚊虫。

        他抬看了看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一片，没什么好看的。酒也喝完了，确实该回去睡觉了。

        看形也的确很像他。

        他每次那样笑，都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老爸，现在生意是我的了吧？”

        之前经历过的画面一个接一个现在前，冷汗浸湿了夏夏的衣服和床单，直到天都要亮了，周遭仍平静安稳，她才终于放松又疲惫地闭上了睛。

        睡觉前，她一直在爸爸妈妈的房间，喝了整整一大杯椰汁。那时爸爸在爷爷房间里没回来，她就坐在床上跟妈妈聊天，顺带着……还要了些钱。

        她失望地从厕所往回走，走到中途忽然看见院里有个男人。之前就听梅金说过，湄赛白天看着正常，到了晚上却也危险，常有从缅甸偷渡过来的坏人，所以小镇居民了夜极少会门乱逛。

        然就当周寅坤刚踏上木台阶的时候，斜侧方忽然传来极细微的动静。

        她只是，想知是颂恩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而已。所以时不时地就会试着打一通电话或者发一封邮件。她还查过各个国家的时差，在不同的时间给颂恩打电话。

        他脚步一顿，回看过去。似乎……有一抹很小的白晃过，快到像是真的，又像是幻觉。

        半夜她是来上厕所的，门之前还带上了手机。自从好朋友颂恩离开后，爸爸就不让她再联系颂恩了，夏夏知颂恩很难释怀，她也并不奢望颂恩能回来，不奢望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好朋友。

        此时此刻她顾不得自己有多脏乱，缩在被里，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夏令营中途的遭遇，她多多少少地说了一，但没敢说全的真实况，只说自己是去玩遇到坏人，幸好碰到了小叔叔。萨玛担心地听完了全程，最后松了气，也把钱给了夏夏。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回应。

        今晚的这一次也跟之前的每一次相同，对方电话关机。

        周夏夏不知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

        还有那天他来家里，把爸爸打得破血，见到她时，也是那样笑着……说次带她去吃好吃的。

        女孩的心猛地紧了，一莫名的恐惧如毒蛇般侵袭后脊，动作已经先脑一步，她当即朝旁边去，了泰式住屋面悬空又杂乱漆黑的空间里。

        ＊

        外面的脚步渐近，又渐远，直至完全听不见。

        她脏兮兮地来时，并没有看到那大的影。夏夏被那始终不散的恐惧急促地推着，慌乱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夏夏就看见他往这边看了过来，借着后微弱的厕所灯光，她看见周寅坤脸上笑意冷然。

也敌不过这东西。河就这样渐渐淹没他。

        她心剧烈，明明了很多汗，却浑发冷，冷到她把自己裹被里，裹得紧紧的。

        一秒，他就将这挡的东西踢开了。

        周寅坤站在岸边，面无表地看着那只努力伸面的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看到那人影，她条件反地蹲藏住自己，一秒才反应过来――会在这个时间回来的也只有周寅坤了。她、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的房间都在这座更大的泰式住屋，只有周寅坤的房间在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