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朔放手中的奏折，接过重燕递上的铁筒。打开筒盖，里面卷成小捆并用印泥封的信纸，凌朔的目光渐渐凝重。

二月十八日。吴王谋逆案又牵扯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临近河清的河西、太和等州皆有官员卷此案，就连京师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凌朔愤怒至极，令刑从严置所有涉案官员，一时间官场腥风血雨，人人自

揭开印泥，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开信纸，一行行读过去，凌朔的表从凝重转为不敢置信，又从不敢置信转为震怒，最后他放信纸，闭上，长长地呼了气。

“有这幺明显吗？”凌朔转看了他一，轻轻一笑，只是笑容却有着说不的肃杀和冰冷，“是啊，朕很兴，有一恶气，朕压在心很多年，这次终于要掉了。”

二月十三日，凌朔派去的人果然在吴王府中搜其与西凉王室来往的密信，且在吴王府的地仓库中又发现一个规模更大的兵库，其中锻造兵所用的材料皆为西凉特有的“黑铁”。消息传到京师，举朝皆惊。凌朔震怒，旨即刻捉拿吴王。二月十四日凌晨，吴王携家眷潜逃，在河西境被西南巡抚带兵截住，吴王自刎未遂，同家眷一起被西南巡抚扣押回京，。

重燕心一凛，面上还是笑，“陛舒心了才也跟着兴。才方才让御膳房新了些心，陛要不要尝尝？”

“陛，这是河清送来的密信。”

要毁掉一个人很简单，但需要极大的耐心，先把他捧到云端上，让他自以为天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直到他越来越嚣张，无法无天到人神共愤，再揪住他的错，将他从拽来，让他一夜之间狠狠跌到最低谷，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给他翻的机会。

隔日早朝，御史中丞联合多名文官弹劾吴王私造兵库一事，凌朔认为兵库规模太小，不足以立案，不以为意地驳回御史中丞的奏折。午朝时又接到河清提刑察使司上奏，言吴王与西凉王室暗中有密信来往，似有反叛之心，十分可疑。凌朔当即大怒，特令大理寺少卿与西南巡抚去河清彻查此案，若河清提刑察使司所言属实，则将吴王羁押回京，听候置。

不知怎的，脑海里竟浮现上元夜那日在汤圆摊旁见到的场景。他清楚地记得拂过凌朔嘴边的巾帕，以及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呆愣表。

“陛，您看起来似乎很兴？”重燕见他脸上是少见的如释重负，好奇心一起，不禁壮起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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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辰殿。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吴王鱼肉百姓，贪财受贿，他可以忍，可以置之不理，但若是这位跋扈的王爷有朝一日生了反叛之心，要同整个凌朝作对，纵然他是先皇的血脉，他也保不住他了。

“送来吧。”凌朔合上密信，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重燕应声而退，凌朔独自一人坐在殿中，把那封陈述吴王如何与西凉王室勾结，又是如何私自锻造兵的密信看了又看，最终面无表地将信丢了燃得正旺的火盆中。

“陆长杉……”他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唇边慢慢绽开一抹讽刺的笑容，神也逐渐幽深，“皇兄，你是故意用他来刺激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