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祖籍是江浙一带，清朝时是茶庄的，留了一大片茶园，她时常会想家，”黄煜斐侧躺过来，苍白脸上烧的红晕又明显了一分，“小橘要给我弹吗？”

刚踹完，他整个人就被埋怀里了。黄煜斐上有松香，也有他前几天新买的蓝月亮洗衣味，混着汗味药味，湿沁在鼻里，一闻就上瘾。李枳迷瞪地想着，自己总是过于急忙地想要抓住，像渴的人，独自呆着，就很怕寂寞。他素来不想掩饰这种把人完全占有的心态，亦知自己就是这种人。但他现在终于发觉，边这家伙，平日再怎么哄哄，里当真和自己是一样的。

“哎？这个我会，”李枳睛亮了，“想不到是这么纯朴的曲。”

“吃药了吗？”李枳又一琢磨，“不对，冲剂得饭后喝。”

黄煜斐在一边看着，听着，首

“小橘在煮什么？好香。”

“柴鱼粥，里还有肉末花青菜生姜，我都得很碎，”李枳不疾不徐地搅着那锅白，米粒已经被熬化了，呈现一种温黏的诱人状态，“我知你们港仔喝咸粥。待会儿再蒸碗鸡羹尝尝。哥你喜吃玉米粒吗？我想放里试试，会不会蒸爆掉。”

亲完俩人都捂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枳：“跟我说个晚安呗，好不容易共枕眠了。”

李枳端正地坐在黑白键前，指尖茉莉花的韵调，他没改节奏，也没加别的旋律，就是原汁原味。他很清楚，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就是因为它知分寸，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我你。”

黄煜斐爬起来，喝掉床柜上放的温，发觉疼差不多好了，上也不再发冷发疼。人混乱后总会格外清醒，你昨晚都讲了什么鬼话？他质问自己，果真烧糊涂了？却又陡然想起李枳给他的那些回答――心不慌了。

他换昨晚汗透的睡衣，把被翻过来，打开窗透气。完这一切，黄煜斐走卧房，隔着客厅和走廊，正看见李枳背对着他，在熬煮什么东西。

那天他们一块吃完疑似午餐的早餐，看了会儿午间新闻和今日说法，李枳就拉着黄煜斐去听他弹钢琴。放琴那屋本闲置，一直空，现如今只搁了架三角钢琴，在午后阳光中倒真有种清净安宁的氛围。

李枳又躺回床面上，颇为享受地任边人搂着，问：“对了，我刚才还想问来着，妈妈以前总给你弹钢琴，最经常弹哪首曲？”

。

“嗯，哥你上回了十来个人，全都一黑跟黑社会似的，好不容易把钢琴从小院儿里挪到这么楼层，也得让它发挥作用啊。”李枳掰着指数数，“不过，现在必须好好睡觉，才在五半，至少还得睡六个小时才能休息够。”

“茉莉花。”

“不疼。”

李枳踹他小：“又来这套！”

黄煜斐老老实实把睛闭上了。

他去解他围裙，那人就回过碰他额，又轻轻啄他嘴角：“还真不烧了，我这效率也不比输差多少，嗓疼吗现在？”

天微亮的时候黄煜斐醒了一回，怀里的李枳温起伏，在他在臂弯里安恬地躺着，呼轻缓均匀，他自己也就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窗帘大开，阳光把屋里烤得，李枳已经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