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那句老话，你现在是个大男人了，需要看开一些，好准备，不可以死脑筋较真。”

“既然是概率，为什么我们不能赢，小概率事件等于不可能？”几乎是瞬间的反应，黄煜斐近黄宝仪，盯视着她妆容秀致的双眸，整个人都透“我一定要较真”的信息，鲁莽又好像分外冷静，“阿你讲讲看，什么叫我需要看开？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坏的那分，那他们就是对的？”

为了赶在手术前过来看看正在要紧关的两位，今早她回到北京，满列车都是从天津挤早班铁赴京工作的上班族。在那样拥挤而混乱的车站里，提着被洒了咖啡的限量手提箱，黄宝仪作为一个习惯踩着7cm在中环的人海中游刃有余的女人，初次因人群而到惊惧。

黄煜斐有慌了，他印象深刻，自从在母亲葬礼上痛哭一场后，他的在人前落泪不超过三次。十六岁到现在是几年，为什么突然就哭了？人总是越活越疏远。他已经不习惯什么亲昵动作，亦不想把的妆容花，只是尽量平静：“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要哭啦，你要逛街我还是会帮你提东西的，阿。”

“果然，”黄煜斐了脸，“连阿也一定要问我这个问题。这种时候，我其实是很希望你能对我们有些信心的啊。”

黄宝仪忡忡地了自己的手掌。她时常在弟弟中看到这种冰冷的温度，但针对她，这还是第一次。她明白这个固执的小孩已经长大，变得更加固执，并且濒临崩溃的边缘，往事的泥沼被撬开尘封，正企图淹没他。可她自己又何尝不到崩溃呢，她在天津待了四天，也在油腻的生意场上和假客气的老男人喝了四天的酒，助理还得了急，连衬衫都是她自己熨的。

然而，同样在北京的谢明夷甚至无法去南站接她，因为他在和祝炎棠冒着六级大风爬慕田峪长城，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看日，凌晨三就发了。接电话时他们正躲在休息站吃泡面，谢明夷辣得嗓发哑，不住地歉，说是一个叫Brit的助手会去接她。

“哈哈！”黄宝仪破涕为笑，“我弟弟总是讲傻话吓我，不会再让你那种任的事了，小斐，你不只是作为一个生病男孩的恋人而活着，大哥快要不行了，家里以后只会越来越离不开你，所

黄宝仪也听见祝炎棠的笑声，脆脆的，毫无公众视野里的那种世故，像个小孩。当时放手机黄宝仪就莫名难过。尽不愿承认，但她确实已经非常累了，奔波到现在她只觉得晕脑胀，又不知该怎么劝好弟弟，望着地砖没什么污垢的隙，整洁得那样刺，黄宝仪悄没声地掉两行泪。

黄宝仪已经用手帕小心地掉了泪痕，除去桃红的，她仍然是完的，柔声：“我只是想知小斐的想法，人如果真的不在了，就是什么都不在了，你好这个准备没有？”

黄宝仪迅速止住了泪滴，只是哽咽还未能完全咽：“如果，只是如果，他真的事了，你准备怎么办？还能帮我提东西吗？”

“准备好了啊。一把刀就够了。”黄煜斐又恢复那种混似的稀松神，“死相比上吊楼吃药要好看一些，如果他真的去了那边一个人寂寞，我不会让他等太久的。这话千万不要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