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见李枳不语，黄煜斐又：“我从垃圾变成人然后才现在你面前，是因为不想去害你。这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事，小橘。”

他遗憾的是自己没能动作更快一些，在李枳最需要的时候把自己修好。

“有什么气好生？跟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李枳顿了顿，看向远隐约现的天光，“少一个心理阴影，就等于少一痛苦，如果这阴影本没存在过――多少人都盼着这样呢。”

他勾了勾唇角，又：“偶然看到你的视频的前两天，我还刚刚试过，也失败过一次。”

“与其说痛苦、害怕，不如说是敬而远之，”黄煜斐凝视着脚仿佛无底的海面，“我以前经常去海边，还往海里走过很多次，就在这种黎明。然后失败，呛，回沙滩上躺到天大亮，回家洗澡，去学校上课。自控力到这种时候就好像没用了。”

边来了。海对人来说有一种天然引力。”

这话轻描淡写，却自肺腑而，哪怕放到现在，它仍是真的。回国前的两年，黄煜斐迅速地从浑小长成一个男人。大洋彼岸有力量在指引他摒弃过去幼稚而弱的自己，他不再喝酒，不再彻夜狂，不再守着那痛苦自怜自，依赖已久的药也戒掉了……他甚至学着温和地对待周遭的人，冷嘲弃了，打架也弃了，尽心里仍然有种固执的轻蔑，表面上他至少学会了替他人着想。

黄煜斐亲了亲他的额，轻声：“如果我说，小时候不敢去海边的事其实都是假的，小橘会生气吗？”

“不是说你要害我……”李枳心脏狂，为他的成熟而安心，也震撼，也动，却又有困顿，“哥你咋老不开窍呢。”

“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二十五岁的人，每天想着去海，不是自私又可笑么，”黄煜斐短暂地笑笑，“也没有任何事值得我们放弃现在的生活。如果还是以前那个脆弱的自己，那我本不会回国找你的。”

“引力……半夜散步，站悬崖，太有风格了，”李枳轻轻瞪他，“反正，哥你看，心理阴影是可以克服的。再大一片，其实也没什么。”

“那就成，”李枳声音也轻轻的，像在说秘密，“我刚才还琢磨，大不了咱们一块走去。”

生活化简，只剩前的学习，以及遥远的李枳。他这个厌世的刺把尖刺几，他确实曾经在无援手可握的环境，不惜一切努力，才成为现在这个人。

“没再试过了。”

李枳半天才说一句：“看到我视频之后呢？”

“人学会冷静理地对待变数，就是装吗，”黄煜斐眸是亮的，脸上朦朦胧胧地，映着远方的赤红曙，“其实那些破事就算再离谱，到现在这个地步，和我关系也不大。哪怕最开始是被迫的，需要装一，保持到最后也是每个人必须备的能力

“我还是觉得，怎么说呢，”李枳思索着措辞，“我能会家庭带给人的那种打击，不同于熟人朋友甚至恋人，那是不可抗的，也难磨灭，万念俱灰其实非常的容易。何况哥的况比我复杂得多……我觉得你在装。这样其实很累。”

“现在还想往里走吗？”

“只是想让你放心。我夜里来也只是为了冷静一。现在，我冷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