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天渐暗，严柯开着宝X5来接余程。

严柯走余程宿舍，一看见窗台上的青佛手，诧异：“咦，这是佛手吗？哪儿买的？”

“全班都知你是我师叔，结果连这面都不给。我简直要气死了，恨不得――”严柯咬咬牙，忍住了“□□你

“这样很好看。”余程里有惊喜，“佛手我平时开方常用，鲜药倒是第一次见。”

余程立刻会意，笑：“想看什么自己拿吧。”

余程说：“网购的。”

严柯痴迷地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然后说：“我觉得他是在诱骗学生向他告白。”

特别骄奢淫逸！

严柯心里一颤，顿时说不话来。

菜上得很慢，两人倒了清酒，细斟慢饮。清酒的味淡淡的，余程端起小小的酒盏，眯笑：“今晚月真。”

余程叹了气：“只要专业选得好，天天学得像考。”

余程却笑：“小坏，你在给我套。为什么只有接受，难就没有拒绝的选项？”

然后太阳山，凌鹿兴兴地向余程告别。

支铅笔，心想上次用这种笔还是……初中了吧？

隔间是半封闭式，一伸手服务员就可以看见。角落里放着两盏蝴蝶纸灯，映烛火摇曳。余程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房间，笑：“这么安静，咱们只能说些悄悄话。”

阳光正好。在佛手的清香中，两个人安静地看了一午的书。

余程忍俊不禁：“这个说法很有见地。”

余程笑：“这是夏目漱石的名句。他是日本近代文豪，有一次问他的学生，‘Iloveyou’怎么翻译？学生说，我你。他说，日本人怎么可能讲这样的话？‘今晚月真’就足够了。”

余程继续笑：“后来你了中医药大学，有一学期我给你爷爷代课，你还记得吗？”

严柯一愣，望向窗外，却本没看见月亮。

凌鹿呼雀跃。

“嘿嘿。”凌鹿睛一亮，瞄向旁边的书架。

“你很聪明，也很调。很多东西明明一就通，你就是不愿意学。反倒把我拉去打球，害得我被你爷爷骂。然后我学乖了，跟你约法三章，必须保持第一才跟你打球，你严公这才赏脸看两书。”

“记得。”严柯撇嘴，“你还给我挂科了。”

“今天午我在宿舍看书，”余程笑的云淡风轻，让人捉摸不透，“突然想起你中的时候，我给你补课。”

回想起当年的时光，严柯终于一丝笑容。

严柯带他去的是一家低调的居酒屋，据说只接熟客，座位很少。女服务员领他们了一个小隔间，放菜单就鞠躬离开，全程轻声细语，让人很舒服。

特别地节能环保。

严柯清楚地受到诱骗，于是心甘愿地问：“小师叔，如果我向你告白，你会接受‘Iloveyou’，还是‘今晚月真’？”

“……嗯。”严柯苦涩地应声，心想――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喜你。

“没办法，你考得实在太差，居然还好意思找我求。”

凌鹿哈哈大笑，随手把那朵青佛手放在书本上，白纸黑字间落一个莲花影。

严柯仿佛心事被猜中，低翻菜单，嘴角却忍不住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