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凌鹿一愣。严柯在纸上大大地写：“我们还是写字吧。”

“爸，对不起，我想辞职了。不光是因为失聪、抑郁症，还有别的原因。”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太沉重，我背负不起。对不起，我写字慢。”

严柯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愧疚立刻爬满心。

严柯写到这里，停笔来，想了一会儿，才继续写：

凌鹿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所以……严老师想辞职。”

严柯一字一字地，把杨明焕事件的始末都写了来。严励不发一言地看着，凌鹿也是到此时才知杨明焕自动院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行端站在诊室门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想给余程买份饭。

但他忍住了，并且果断地、漠然地、也不回地离开。

凌鹿看了严柯一，严柯。凌鹿便：“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严励看到那行字，绪忽然收不住。他扭过去作了几个深呼，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了。

张行端往前走了一段，扭拐离他最近的走廊。这条走廊两旁都是诊室,呼科门诊也在这里。他经过余程的诊室时无意间朝里瞟了一，发现桌上放着面包和矿泉。只喝了一。面包就是医院便利店卖的最简单最普通的那种，只能裹腹，谈不上。张行端对这种东西向来不屑一顾，现在看见它现在余程桌上，心里产生了一种无法描述的觉。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到底怎么才是对的？他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我非常想为他减轻痛苦。但如果我这么了，或许真的会引起呼抑制，加速他的死亡。二线的顾虑没有错，他只是想把风险降到最低。现在想想，在那种生死关或许没有对错。每一个抉择都很艰难，因为那是生命之重。”

照商量好的，凌鹿把严柯失聪的事告诉了严励。严励的表越来越凝重，待凌鹿说完，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然而再斟茶时，手却在发抖。茶甚至倒在了茶外面。

星期六，两人早早地来到了严家。母亲又差了，家里只有父亲。而父亲居然早就洗好了茶，只等他们来。

“他不是听不见吗？我该怎么……？”

严柯睁睁地看着父亲上老花镜，表突然有些难过。他立刻弯腰在茶几屉里翻找，很快找纸笔来，然后扯了扯小鹿的袖。

严励一怔：“辞职？！”

严柯不敢再看父亲，低写：

“以前我以为我只是学艺不经验不足。经过这次我才发现，我是懦弱。我没有勇气背负别人的命，没有勇气面对失望的家属。我以为我是得了抑郁症才会这样，其实我反了。正因为我不敢面对现实，想要

很快，周六到了。这几天严柯一直在接受耳鼻科的治疗，可惜收效甚微，他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凌鹿的担忧与日俱增，严柯倒是还好，他更担心的是如何向父亲交代。

严励重重地叹了气：“好。”遂交手机，又从前袋里掏老花镜。

——他就吃这种东西？

凌鹿：“我建个微信群，咱们用文字跟他交。严伯伯，您把手机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