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脸上，严柯就醒了。昨晚他睡得格外香甜，还梦见自己小时候，爷爷教他背。

现在几了？

余程平静地举起刀，将刀尖靠近凌鹿的脖，估计着颈动脉的位置。月光森寒，刀倒映着他的手腕。他调整着握刀的手势，避免一刀去伤自己。

茁壮成长吧。成为你爷爷那样的圣人。

是没醒还是装睡？

这种温的，终于提醒他想起。三十八。

算了，都要转行了，就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儿了。

严柯困惑地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师叔也有这些钥匙。

他看着这四个数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睛发酸。他伸手去摸，发现自己落泪了。

是严老的死亡时间。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可惜上了临床以后，医院里开的都是西药。中药方剂什么的，很久没用，都生疏了。

“泽泻利通淋而补阴不足；海藻散瘿破气而治疝何难。”

唔，怎么办呢？

“犀角解乎心；羚羊清乎肺肝。”

当初为了防止他锁门自杀，师叔把所有房间的锁都换掉了，钥匙有两份，一把归他，一把给小鹿。

他拿手机，亮屏幕，看到三小时前的一个未接电话，来自张行端。然后是时间，凌晨03:18。

严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间注意到床柜上有串钥匙。这串钥匙，看形状确实是这栋公寓的，包括大门和每个房间。小鹿也有这样一串钥匙，但他把车钥匙还有他的小海螺都串在一起了。这串钥匙上却什么都没有。

凌鹿被他吻得酥麻发，终于忍不住，笑着睁开：“严老师，你嘛呀？”

可是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寄托希望了。你是我仅剩的孩。

可是师叔的钥匙怎么会在这里？

好可。

但是颈动脉压力很，这样戳去，血会一直到天花板上，溅到贝贝上。他不想打扰贝贝睡觉，半夜洗澡也容易着凉。

但你放心，贝贝，我不会像我爸妈那样简单暴地理你。你应该是单纯好的，你的心里不该有阴霾。

影响你成长的旁枝末节，我会帮你剪掉的。

……

三十八，好熟悉。

严柯伸手一摸面，抬笑：“你醒

小鹿还没醒。

父母提着棍棒来到网吧，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时，看着毫无愧疚的自己，父母心里一定也是这种觉。

“嗯……严老师……”凌鹿神迷离起来，痴痴地唤他。

严柯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突然又想起昨天的乌龙，忍不住想笑。

翌日。

严柯吻了吻他的嘴唇，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往，亲吻他的颌，颈项，锁骨……

韵律朗朗上，容简明易懂。听说以前的中医就是背门的，对中医人来说，它就是。

阳光已经爬到了小鹿脸上，把他的脸颊照得白里透红，几近透明。他沉沉地睡着，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婴儿。漂亮的脸在阳光照耀竟有种圣洁意味，得令人恍惚。

我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

你真令我失望。

严柯听不见，只顾着吻他。

严柯想摇醒小鹿，一转，却愣住了。

像天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