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你可以没有关系，没有家世，甚至没有能力缴纳学琴的费用，但是不能没有才华。

大厅的灯光线黄，如同一层轻薄而闪亮的金粉，落在关瓒脸上同酒气混合在一起，显得特别好看，也衬得双黑亮，汽泛滥，像是要落泪来。

那么这个关瓒又有什么？

这回关瓒招架不住了，怕被别人撞见，赶忙红着脸挣开对方，稍微背过，自己把拿东西。他觉得太脏了，没有放回桌上，转而扔大厅角落的废纸篓。

柯谨睿垂眸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脑中全是他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回答：“走了，地方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今晚吃饭的人酒品都很好，懂得适可而止，所以没花费太多时间。

这是所有人在门前怀揣的疑问，而疑问又在看见年轻人那张脸以后烟消云散。因为他们太相似了，关瓒和关郁文，即使可能同姓，但角眉梢、音容相貌的神似却是难以复刻的。

刚才饭桌上惯例每个学生都要给柯溯敬酒，关瓒是新人，除了老师还要给师兄师们各敬一杯。他从前在舅舅家没什么喝酒的机会，还是在红馆工作的那一周被客人要求了才开始接，那些客人看见模样好看的服务生就会主动搭讪，提各种要求并付给相应额度小费，通常来说喝得越多给的就越多。那时候对关瓒来说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额外收，幸运的话一晚上就能得到几千块钱，所以只要有人提了他就一定不会拒绝，但是会控制好度，至少留个能够独自回到住的意识。

这会儿还不到九，理说真正的夜生活还

关瓒没睡着，单纯是觉晕，趁没人趴来休息一会儿，醒醒脑。听见门响，他知是柯谨睿回来了，就没坐起来，而是改侧枕着手臂，笑意地看着他。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可表面倒是一团和气。

柯谨睿找了个“要给关瓒换药”的借，把两人陪同的行程给免了。柯溯今晚喝尽兴了，难得没给儿摆脸，答应得特别脆，还特别叮嘱要他把小徒弟给照顾好，不能怠慢了。

饭局结束以后果然像柯谨睿说的那样，柯溯有多了，面颊带着酒气，说话也不太利索，却质涨地招呼徒弟们去家里继续喝茶。霍少邱一看就是得意门生，对老师特别孝顺，都不需要徐振东帮忙，他就主动去搀扶柯溯，挽着老爷门上车。其他人显然也习惯了这套程，毫无推脱的意思，痛快答应来。

“他们都走了？”关瓒脸颊，意识了，回看向柯谨睿。

一行人离开梨花深巷的四合院，柯谨睿留结账，回到大厅发现关瓒已经在桌面上趴了来，睫垂敛，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酒量还可以，不容易喝醉，可也不喜喝，觉得酒烧心，从咙到胃都被灼得不舒服。

柯溯年事以，再加上不好，他已经退居二线多年，又为什么突然宣布自己重新收了个关门弟？

柯谨睿盯着关瓒那张脸看了有一会儿，继而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撤开旁边的椅单膝跪。他撩起桌布，替关瓒重新穿上鞋袜，见小家伙继续一动不动地犯赖，柯谨睿只好扶正他绵绵的，单只手探去，作势要取底里的筷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