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杨纬忆的爷爷把他接回B市，杨纬忆一直把装着命符的护符挂在脖上，顾铭还小的时候曾经淘气夺来看过，不料和杨纬忆争抢中把护符坏了，杨纬忆因此哭了好几天，还挨了爷爷的打。许多年后杨纬忆早就不记得这件事，可那泛黄的纸条上的批言，顾铭没有刻意去记却一直没能忘记上面的容。

那张黄纸上喇嘛的批命正合上杨纬忆的命数，让他对佛的信仰尤甚。杨纬忆的虚弱到一秒就可能停止呼，顾铭再也没办法睁睁地看着他一日一日虚弱去，于是他离开，远赴西藏。

顾铭彻底清醒过来是在午，准确的说他是被饿醒的。睁开连日阴雨天后，一个难得的大好晴天，雨后的清澈，午阳光斜窗净透亮。慵懒地睛细细地把杨纬忆的侧脸看了又看，手早在脑袋压麻了，抬起发现他和杨纬忆的手十指相扣，顾铭皱了皱眉努力回想，依稀记得睡着前他把杨纬忆没有在输的右手握在掌心。

顾铭所有的动作停，静止。

短短几秒，怀疑、打破，怀疑、打破，仿佛经历了几个小时那么久，他甩了甩，嘲笑自己大概是怔了，仍旧不死心地勾了勾杨纬忆的手指。杨纬忆的手没有丝毫力气，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说不上失望，只是忽然笑不来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实实在在的得到与失去，心空落的。

没来得及没洗澡连衣服都没换，连日雨衣服早都看不原本的颜，上带着一的泥土味，买了当天最快的航班飞回B市。暴雨使得航班延误不定时延后，他在候机大厅和衣坐了一宿，第二天快中午才踏上飞机，飞机正式起飞已经是天黑以后的事了。

当人无助到甚至想用死来结束灵魂的纠结于痛苦时，再不迷信的人也会变得迷信，迷信一词一两面，它能给绝望的人希望。何况顾铭一直信佛，他信佛信命但往往更相信自己，然而当其他一切起不到作用时，信仰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一块浮木，给人以希望。

顾铭睡着了，就着杨纬忆熟悉的气息，安稳地睡。神一直绷着一弦骤然放松，便一睡不醒，他正睡得熟的时候有人勾他的手，只是那么轻轻一，无比真实，然而他没能说服自己睁开。梦中他喊住了走在前面的杨纬忆，杨纬忆回过来冲他笑着，一步之遥他就能走过去拉住他，即使知这不过是一个梦他也舍不得睁开睛，纵容自己留恋沉迷不愿醒来。

在杨纬忆边，几乎醒着的每时每秒都像在坐过山车，一瞬间的开心，一秒失落，什么也抓不住。只能在不断的失落时，不断的安自己，在喜悦和

记错了，或者……

几日不见，杨纬忆同他走的时候一样静静地睡着，一盏橙光灯映的他脸恬淡，仿佛没有知到时间的逝一般。

在西藏的几个日夜他在无量寿佛前足足磕满五百个，大手一挥捐掉了他银行账里的全资产，得了一支签，乃为上上签。持着这支上上签，他跪在佛前，疲惫而释然地笑了，对佛虔诚地深深礼拜。

送走欧阳，顾铭回到病房趴在他枕边，能觉到他的温度，能觉到他微弱却平稳地呼，这些曾经让他绝望的此刻是他最好的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