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可愈火速去切好一叠，丁汉白随手搁在前面，歪着，冲着左手边。桌上彼此讲话，互相夹菜，纪慎语始终安静，良久伸筷夹块山楂糕。

鸦雀无声，只有汤沸腾，丁汉白却没完，夹一片萝卜生嚼咽：“好吃，可怀着见不得人的心思，我――呸！”

一顿火锅吃得惊心动魄，最后草草结束。纪慎语帮忙收拾，躲在厨房又舀一碗骨汤，加云青菜煮了碗杂面。他端回小院，把面搁在走廊。

丁可愈吃得正香：“刚吃就腻啦……涮青菜呀。”

丁汉白纳闷儿：“谁让你开窗了？”

纪慎语扑在床边，此时发飙的丁汉白和饭桌上发飙的丁汉白渐渐重合，前者是被他气的，后者是为他气。他乖乖巧巧地说：“师哥，我知错了，请你原谅我。”

：“老三，去厨房切一叠山楂糕，我解腻。”

纪慎语没指望求和，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吃饱。

酸大于甜，他又夹一块，胃稍稍好起来。

攥着小臂的手蓦然一松，丁汉白放开他，别过脸，耳朵竟然红了。

大约过去一刻钟，铜锅里的肉吃完，丁汉白又端起一盘羊肉。他忽地立起来，够不着似的，腕一松将盘摔碎在地上，还夸张地叫一声。

沉默也不许，丁汉白将他一把拽至前：“认错就乖乖巧巧地跟我说――师哥，我知错了，请你原谅我。煮碗面没用，就是煮一锅佛墙都没用！”

姜漱柳说：“什么叫萝卜等不及了，厨房还有，再去端两盘过来。”

犯事者懂不懂不知，纪慎语懂了。

纪慎语回答：“我看你耳朵红了，以为你。”

丁汉白一派惊讶：“还有羊肉？那端来不得费时间么，真不涮萝卜？”

丁汉白不悦：“让你去就去，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瓷片四溅，这动静惊了满桌人，丁延寿训他不小心，姜漱柳捂着心缓神。丁汉白坐，毫无愧：“羊肉既然不能吃了，那就涮萝卜吧，我看萝卜有等不及了。”

丁汉白烦着呢：“不看！”

丁汉白噎住无话，将脸扭到一边，纪慎语端来一碗面，鲜香扑鼻，放在床柜诱惑人的官。“给我煮面什么？”他不依不饶，“知谁为你好了？想求和？”

纪慎语尴尬地抓着门，灵机一动：“不看你就闭上。”

他这回不是撂筷，是摔筷。

他字句铿锵，引得全都看他。“这说明什么？”他又好整以暇，“说明坏别人的功德，未必就能成全自己，要是真想损人而利己，也得先掂掂斤两。”

纪慎语早端好羊肉，僵立在厨房门听丁汉白指桑骂槐。丁延寿问丁汉白发什么疯，丁汉白说懂的人自然懂，然后扬长而去。

丁延寿说：“你怎么像喝多了？肉还没吃够，萝卜再等等。”

丁汉白扭脸叫纪慎语去端羊肉，纪慎语望他一，起去了。他撂筷，说：“火锅嘛，最要紧的当然是羊肉，就算萝卜等不及，把羊肉摔了，那也没用，等也要再等一份！”

丁汉白半倚床，瞧着虚掩的门启开。纪慎语探来，学着他往昔的方式：“师哥，我给你变个术。”

他没想到丁汉白会为他这样大动戈。

纪慎语去，走之前将窗推开。

丁汉白脸也红了：“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