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江栖鹤的声音有些哑。

江栖鹤觉陆云深手颤了一，那片温柔的唇从脸侧开。陆云深将埋江栖鹤颈窝，死命地、用力地抱着江栖鹤。

“不会让你等了。”江栖鹤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何种境地，我都一直在你边。”

“两个时辰。”陆云深忽然。

“不让你等了。”

除江栖鹤外，他从未向人倾诉过这段，哪怕烈激，哪怕苦痛绝望。他一直是一个人，从遇到江栖鹤前就是一个人，遇到江栖鹤后，依旧是一个人。

江栖鹤的手从陆云深背上去，同另一只一起圈住这人腰，极轻地笑了声。

“我觉已经过了两百年一般。”陆云深睫颤了颤，“你分明就在我侧，任由我拉你的手，却不肯说那句话。虽然说不说都无所谓，但你愿意说来，真是太好了。”

“没有谁要来。”江栖鹤伸指戳了戳这颗暗绿绒脑袋，“既然你醒了，就自己飞吧，翻过这座山，就是混沌境了。”

江栖鹤手抖了一，这才想起先前在钟山，他把阿绿了陆云深袖间。

如果没有沈妄以江眠迫江栖鹤虚渊，如果没有白无心献祭江眠令江栖鹤还魂归来，如果没有洛夜城上那不经意间抛起的一串铜板，直到此时，自此以后，陆云深都会是一个人。

不舍昼夜地练剑，将自己锻成一柄冰冷的兵。不会与人斗嘴，不会同人玩笑，也不会有被江栖鹤撺掇着去和人抢卖到最后的一只烤鸭这样的经历。

“什么？”

第五章千灯照夜（二十二）

陆云深独一人时会什么？

阿绿“哦哦哦”着调转方向，顺着山上行，江栖鹤跟在它之后走了两步，忽然回过来，住陆云深巴，在他唇上啄吻了一。

温氛围被这平地一声吼扫空，陆云深与江栖鹤的拥抱就此分开，绿羽鸟钻了又钻，从袖飞，绕到江栖鹤前，“我晕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你们说什么等啊不等的，有谁要来吗？”

陆云深知晓江栖鹤在犹豫，也知晓江栖鹤为何犹豫，但他不咄咄人地靠近，始终将江栖鹤放在一个安全圈里，就连此时终于无法忍耐询问，也带着克制和小心翼翼。

这个人，叫陆云深。

沉默将贯穿他的一生，就如旁的修行无之人那般，无悲无喜地看这世界，认为天地尘埃皆为一。

“阿鹤，我很兴，我此生从未这般兴过。”陆云深垂眸，缓慢说着。

天空铅云低垂,风来，带着厚重的湿冷气息，浊气无不在，但这座山本没有想象中那般难

他的话让江栖鹤心一痛，搁在这人背上的手愈发轻柔。

令人心惊，令人悲痛。

，剑落枯荣。

陆云深的唇没从江栖鹤唇角挪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宛如五百年来的每一日，静立着等待。

江栖鹤指尖微微瑟缩之后，右手一寸寸地抬起，落到陆云深后背，轻轻拍了两。

“杀千刀的，是哪个想谋杀我，老江还是老陆！”

第54章千灯照夜（二十二）

可就在这时，江栖鹤察觉到陆云深袖里有东西动了一，他底闪过一抹异，极快地伸手揪住，却听得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