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尽言叹气：“太黑了，看不见。要是有船就好了。”

细密的雨丝落来，粘在发上，仿佛是白了一样。他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前的黄土包，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就像是这世上可有可无

把莫尽言一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是钟勇所辖治的范围有限，手兵力也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这让莫尽言愈发觉得战船的重要，只要有战船，便可日夜在江海巡逻，见到夜间的船只就盘问，如此便能够杜绝倭贼上岸抢掠的可能。

但是这一次，倭贼正是钻了这个空，在闽清不仅抢劫财，还杀人放火，似在愤一般，将所经之全都上了火。当地百姓虽及时警觉反抗，但也死伤了二十多人，财损失不计其数。

庄许拍他的肩：“得好！应该多给他们几箭。”

过了几天，倭贼又劫掠了连江的一个沿海小镇，如此才扬长而去。

庄许也叹气：“以后会条件会慢慢好起来的，走，我们回去看看。”谁也不知倭贼今晚还会不会再来，只能回去守着。

说话间，不知是谁起了野火。此际百草枯折，河岸上都是茂密的草木，田地里还有人们收获过后堆积起来当柴火的稻草，都是极易着火的，火种一扔，熊熊的火焰便立即起来了，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莫尽言独自一人回到江渔村，给爹娘和聂世翁祭扫。天上飘着小雨，朔风萧瑟，仿佛迎合莫尽言的心思似的。他小心地将坟的草掉，又给坟添了土，焚香烧纸，磕行礼，在雨中哀思良久。

这一晚的后半夜，过得非常平静，再没有钟鼓声响起。庄许隐隐觉得，可能是莫尽言的那三支箭起到了作用，没准那上船的哪一箭正好中了人，倭贼心里有了忌惮，便不敢再造次。但是近期一定要加防范，倭贼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理，今晚没有得手，那必定会改天卷土重来。

莫尽言不回答，一手提弓，一手取箭，提起一气，一气奔了一里来地，然后站住了，迅速搭弓箭，利箭嗖地一声穿破夜空，往江中的小船去，第一箭没中，箭落在船后的波纹里。

声间断的时间比较长，这是倭贼撤退的信号，庄许带着人在江边停来：“倭贼撤了，等一等，看他们会跑往何。”

庄许也追了上来：“中了没有？”

换防之后，正好是冬至节，所也给将士放了一天假，离家近的，赶回去过节了，远的，就留在营所过节。

果然，三天后，长乐上游的闽清县遭劫，闽清位于福州之西，已经非常靠陆了，倭贼极少犯到那，所以防范也比较薄弱。

火光中，莫尽言隐约看到，江中有三条小船仓皇往游划去，他便沿着河堤迅速追上去。

莫尽言又紧接着连两箭，一支落在船侧，另一支却到了船上，只不知有没有中船上的倭贼。莫尽言还想搭箭再，船已经消失在亮光之外了。他发似的挥了一手中的箭，若是此刻有船能追上去，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庄许在后喊：“小言，你去什么？”

莫尽言将弓箭收起来，叹气：“只有一支到船上去了，不知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