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一看着堕落街尽天空上漂浮的云，有种天路远的错觉：“我几乎不在学校上课，当时讲工程力学的程老师是我师父的同学，我借着程老师的面在别的老师那里批了假条，只回学校参加考试。”

钱心一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买十八的小炒丢50块钱，无论店里有多少人，老板总是第一个给他。钱心一到这一刻还不知，那个穿耳钉的土豪就是赫斌，他等的人是陈西安。



那是钱心一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年，他恐惧于现状的卑微，然后失去了父亲，他从没对人提起过，但是陈西安不是别人，他是他的恋人，他们相互是依靠，他一问，事隔经年他仍然能受到年少时仄的无助和委屈。

他和陈毅为只能留一个，从目前的况来看，陈毅为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对他达指令了。照这个趋势，抓住一个纰漏，陈毅为就会将他挤走，再说GAD也不是什么金茅坑，非待不可。

GAD的工作环境已经复杂起来了，陈毅为的到来带来的改变非常明显，最简单直白的从饭桌上就能看来，端起酒杯先说套话，不少人开始不醉不归，吃饭的时间也急剧拉长，从45分钟散场到饭店打烊。他并不是说钱心一应付不了职场环境，他应付不了的只是他的老板是远。

他笑了一，在往来不绝的奔饭人群里朝陈西安伸了左手：“我爸不是张航的爸打死的，自己得肺癌死的，烟的太狠了，检又的不到位，检查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不能怪别人。我需要钱，也借不到钱，我师父给了我5万，我以后给他养老，远借了我2万5，他那时候一个月工资税后不到2800，我欠他一个人。”

远他没说，从钱心一的格来说，这是一个永远都还不完的人，就是可惜承的人变了，不太领他的。

命运是个很虚的词，有时又确实会让人觉得神奇，原来这半生里有那么多次，他们一直都近在咫尺。

钱心一：“……”

他对陈西安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老坐在那张桌上等人的一个黄有印象，瘦的个，左边耳朵上一排碎耳钉，浑上挂一堆钉链，在那个重金属风还没行起来的年代显得十分异类。

以前是一家叫荷叶袖的小炒菜馆，钱心一在这里兼职，陈西安和赫斌老在这里吃饭。

陈西安先开：“我上学的时候在这里见过你很多次，总是坐在靠门那张铺面玻璃碎了的桌上，还以为你在这里当服务员，结果你也在建院读书。”

钱心一对那张桌有印象，因为那玻璃就是他碎的，他刚来兼职的时候上汤忘了垫汤垫，结果把玻璃炸了。老板娘知他不容易，也没让他赔，玻璃也没碎，就一直都没换。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一家黄焖鸡米饭的小店门，又异同声的说：“这是以前……”

陈西安牵住他：“我也给你师父养老。”

陈西安陪着他慢慢的在学生里往前走：“为什么？”

两人在秋末的校园里，沿着被不知名的落叶积满沟的路晃了校园，全是吃的堕落街还在，并且规模比从前长了好几倍，环境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