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陈清清背对着程灏不知和林羲洲说了什么，而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面颊，转离去。

程灏的右手痉挛似的轻颤着，他用力地闭上，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说，什么都不要……

他觉自己走得有些晃悠，有宾客扶住了他，然后就是一阵惊叫声。

林羲洲没有直接拒绝他。程灏深了气，自压心里挣扎着突破牢笼的负面绪，贴地帮林羲洲整理好衣服和领带，然后才站起。

在那一瞬间，程灏似乎听到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所建立起来的理智和自制力全盘崩溃而发的哀鸣。

但是――

两人离开，程灏在小厅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好心楼。

他摇摇，“不，我没事。”

陈清清的刘海有些散了，她把发卡拆来，却又因为没有镜而无法夹好。陈清清求助地望了望林羲洲，林羲洲便拿过那个镶慢亮晶晶钻的蝴蝶发卡，一手拢着陈清清的刘海撇到一边，亲自帮她了上去。

周围有人察觉到不对，纷纷关切询问。家迅速赶了过来，忧心地问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休息。

他的右手死死地扣着楼梯的扶手，骨节突，泛起渗人的青白。

见他没事，林迹尧的神这才化了来，他拍了拍林羲洲的肩膀，“来吧，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这就像是一剂镇定剂，程灏猛然放松了，睛却没舍得闭上，依然贪婪而不知餍足地看着此时搂抱着他的人。

林羲洲笑着应，“好。”

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曲，很快就有仆人来收拾清理，程灏不知自己是怎么走楼梯的，但是想也知他脸上的表一定是僵而阴沉。他了个深呼，竭力控制着有限的理智，不要再任何让林羲洲厌恶的事。

程灏握紧了手中的杯，这是刚才林羲洲用过的那个，他仰喝完了杯中所有的威士忌，仿佛也将林羲洲的气息尽数吞里，心渐渐平复来。

前的景似乎在旋转，像蒙上了一层白纱一样模糊不清。程灏用力咬了，松开扶手朝林羲洲走去。

嘈杂的声音包围了他，程灏不耐烦地挥开靠近他的人，跌跌撞撞地继续朝林羲洲走去。

“应该是，程先生为丧事累了好几天了……”

直到有一双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压制了他意识的抵抗动作，熟悉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程灏，你发烧了。”

手中的淡褐古典茶杯再也握不住，顺着青玉瓷砖铺就的楼梯一层层的跌落去，最终落到尽柔厚实的羊地毯上，发一声闷响。

不巧的是，他一回到大厅便看见林羲洲正在和陈清清说话，女孩略显拘谨地站在林羲洲面前，朴素的黑衣裙无法遮掩她致妆容的貌，羞带怯的模样让任何男士都忍不住心醉。

“在聊什么，那么久才来。”

程灏睁开，唇苍白，额上渗些微冷汗。

“是发烧了吧？”

林羲洲走去开门，林迹尧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却不难看几分不耐烦，林羲洲相信如果他再没有回应的话林迹尧绝会把这门给拆了的。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他。

“哎呀，程先生额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