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熙这个角度，只能瞧见胤禩低垂的，而看不到他的表。

“怎么？”康熙睨了他一。“你们平日的私交不是很好么？”

“你过一会儿就传旨让他回去，再熬碗老参汤送去，别说是朕吩咐你的。”

“儿臣知，京城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主考官，李姜二人在此事中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念在国家择才不易，二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罪，儿臣斗胆，请皇阿玛将两人从轻发落。”

“这……”

“万岁爷自然有所考虑。”梁九功小心翼翼。

“多谢，请问八爷现在得空么？”

看着胤禩默默起退殿，康熙突然声。

胤禩垂首：“儿臣要说的事，与索额图无关。”

梁九功惊一冷汗，连

康熙怒显于。“既然你不想走，就到外面跪着吧，别在这碍了朕的！”

“起来罢。”康熙睃了他一。“如果想说与胤礽索额图有关的事，那就不用开了。”

“才在。”

“梁九功。”

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这个儿，说他年少冲动吧，偏偏他平日一言一行，无不谨慎老成，分毫不差，若说他城府深沉，工于心计，偏偏有时候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知朕为什么置他吗？”

之前胤禩百般相邀，他也不想寄人篱，还是因为骨里那几分文人傲气，但是如今上门相求，却是为了至交，岑梦如并不觉得有损颜面，反而知自己在为难胤禩。

岑梦如一愣。

胤禩咬牙。“皇阿玛请听儿臣一言，姜宸英年已七十，李蟠一个文弱书生，唯恐在狱中不能久待，一旦有个差池，传去怕于朝廷名声有损。”

万岁心不佳，八爷莫要逞能。

“皇阿玛……”

知归知，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也只能尽力去尝试营救，否则李蟠狱，指不定明日就是个戍边的罪名，若是再重些，或许还会连累家人老小，这一辈就毁了。

康熙本以为胤禩与其他人一样，开便是哗众取，或者落井石，但他却选择了毫不相关的李蟠。

胤禩走西阁的时候，耳边还停留着梁九功的悄声话语。

康熙声，便将话堵死了，实是近来被扰得烦不胜烦，御史风闻言事，京官附和分立也就罢了，连地方督抚大员上折议事请安，亦或多或少提到此事，这也让康熙彻底意识到索额图经营数十载，势力范围究竟有多大。

“儿臣此来，是想恳请皇阿玛对李蟠从轻发落。”

康熙盘膝靠在榻上，上盖着大氅，右手还抓着朱笔，从鼻孔里淡淡地哼一声，将笔丢弃在桌上，也不知是厌烦那些奏折，还是看到胤禩来。

“给皇阿玛请安。”胤禩跪，躬行礼。

“你觉得朕对胤禩，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康熙看着他。“既然你知怎么回事，就不该来为他们求，无须多说了，跪安吧。”

那人睨了他一，冷冷：“我们家爷去了。”

“去！”

康熙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