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和他靠着，彼此怯怯地望了望，嘴唇就碰在一起，钱文正拉起宽大的丝绸被，捉迷藏一样把两人罩住，搂着陈醉倒去，倒在如海的床上。

他想挣脱，被钱文正死赖脸拽过去，胳膊和胳膊缠在一起，“不是，我说，亲一会儿怎么了，”那个年轻人大言不惭，“你一都不想？”

陈醉没声，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他没否认，钱文正莫名焦躁起来，“那……那你那个，”他不知怎么称呼那个人，“还有联系吗？”

床底是钱文正的声音：“有颗钉歪了，有松。”

陈醉蓦地咬紧牙关，怕稍松一松，就有不该说的话：“胡闹！”

第二十五章

“我就胡闹怎么了……”钱文正朝他偎过来，大概是想亲一，可中间隔着电台，咚地一响，他捂着脑袋趴到陈醉肩上，“哎哟我的老天爷！”他在那儿蹭，边蹭边把手往陈醉领里伸，“也不给我……”

这回陈醉摇了，从他手里挣脱，着地面去，简短的，给他一句话：“淞沪会战，殉国了。”

他只是腻歪，没想陈醉真给他，可脑袋上一，忽地一只温柔手：“陈醉……”他像是叫他，但话锋一转，轻轻地问，“不是你的真名吧？”

呼声，肤和丝绸的摩声，羞人的声，他把陈醉剥得光，把他摁在音匣旁边，微光透过棉絮稀薄的地方照来，照得那张脸上亮一块暗一块，璀璨着，像是珍宝。

“往后你有我，”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钱文正着鼻，羞答答地说，“我可以给你打手，”他转过，虽然只是一个漆黑的影，但毫无理的，陈醉觉得他在笑，“什么我都为你。”

陈醉躲着钱文正的视线，半眯着，跟着音乐徐徐地哼：“天荒地寒，世冷，我受不住，寂寞孤单……走遍人间，历尽苦难，要寻访你我的旅伴……”

陈醉的心咚咚，他和一个局外人手拉着手，在电台底，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像一个梦……他孤单得太久了，久得忘了人的温度，久得以为自己不可摧，以后，真的可以和这个人分担那些沉重的秘密吗？

陈醉不知这一刻该何反应，太多年了，他没碰过这种事，是纠缠，是意，惊得他脸都要烧起来：“别闹……”

钱文正接着他唱：“我正青，你

吃过饭，陈醉上楼，拧开卧室门，屋里没有人，小音匣过了，和几张唱片一起放在床中央，他把门在后关上，脱掉外衣，走到床边蹲，冷冷的：“来。”

，把那只挂着太阳旗的小钥匙掏来，慢慢的，放在他手心里。

陈醉动了眉，立刻躺平去，去才想起来，忘了拿手电筒，床底黑的，能看见电报机不大明显的剪影，和一个年轻人，炽的挨着他，暧昧地呼。

他想去拿手电，被钱文正一把抓住，右手手腕，湿湿的，有汗：“骗你的……没松。”

钱文正怔在那儿，鼻发酸，什么猜疑、嫉妒，都像个卑劣的笑话，他赶忙从床的另一边来，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哄孩似地摇，摇啊摇，摇到床边，拉着他坐，打开音匣，架起唱针，白光的歌像放醇了的酒，靡靡耳：波带醉，慢慢动，樱桃小嘴，火般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