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敲定了饰单，分别是贵妃榻、瓷枕、矮几，一套酒，和一面瓷镜。

“瓷之界”需要的，不是刻板化的全用瓷材料，而是用作品所呈现的，那种瓷的丽和神秘。

“好的，谢谢老师。”电话挂断之后，他想了想，又给平时颇为照顾自己的教授们打了谢电话。

没错，就是电话扰，也不知柏北是吃错了什么药，在断绝关系的声明发去几天后，他居然开始频繁的打电话过来，也不说有什么事，就只扯些有的没的，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和燃烧话费。

柏南怔怔看了画面良久，提笔，写一行字，离开了工作台……他的毕设，已经完成了一半。

周一，柏南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要求他周末带大一新生去郊外的百花山写生。

他把事想得太杂太局限了，脑里一直都是娃娃和娃娃的饰，这烧来的东西，便渐渐的开始朝树脂娃娃的样靠拢了，而瓷的质和灵，却是一都没表达来。

画笔游走间，一个倚榻独酌，揽镜自照的装女跃然纸上，她目光哀伤，满面泪痕，纤瘦苍白的手指轻抚面颊，仿佛是在害怕容颜老去。

最后，他开始画娃娃的设计图。

原来是自己的孽，还连累了教授和辅导员，柏南叹气，应了来，“好的，我去，这次是我连累老师了，对不起。”

柏南看一正在运转的电窑，犹豫了会，说，“能不去吗？我忙着毕业设计。”

“我也没办法。”辅导员有些郁闷，“我上次帮你用实习申请表糊勤检查的事，被隔学院的辅导员去了，学校想要扣留你的毕业证，教授们帮你求了，我也跟领导沟通了好久，你平时表现不错，这次写生算是给你的罪立功的机会，你不想去也得去，两天一夜而已，不耽误时间的。”

没抢到的娃妈们十分不满，狂戳客服，纷纷要求老板再多几件，曲文欣迅速搞定几位顾客的抱怨，鼠标一甩，扑到自己的娃娃前，笑眯眯，“南南这孩真是太贴心了，得早拐回来才行，哎呀，这葫芦可真漂亮。”

柏南太忙了，他要去看望爷爷，要毕业设计，要应付店铺偶尔的额外订单，还要忍受柏北的电话扰。

手机给工作室那边打电话，让他们送材料过来。

被无视掉的刘勇垂喝茶，终于认命了，他算是看来了，这班玉找的媳妇，也是个浪费极品玉石的主。

提前烧制好的饰，被他全扔到了垃圾桶，他坐到工作台前，发了会呆，转了转笔，轻笑一声，开始画设计图。

在见识了众多大师的作品之后，柏南对于之前毕设的烧制失败，终于摸清了原因。

紫翡的边角料太少，加上他太忙，最后来的葫芦成品，只有少少的四件而已，在送了一件给班夫人后，能拿来卖的，便只剩三件了。

“说什么对不起。”辅导员语气轻松了一些，安抚，“你好好带，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把毕业证要回来！”

――我心如瓷，唯望珍之。

柏南的第一个微雕作品――紫翡葫芦挂坠，才刚刚上架，就被土豪娃妈们秒掉了。

最后一笔落，酒旁，花瓶里的花朵已然凋零，枯萎的花落酒中，仿若女渐渐枯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