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棠不接话了，拿起手机了两，两人又坐了不到五分钟，Brit居然就背着包匆匆忙忙赶了上来。祝炎棠接过他递来的几粒药片，小喝吞，然后把刚才的海报事件简单介绍了两句，直接：“一季度我拒绝和那间公司合作。”

“合同里怎样写的？”

“我喜。”祝炎棠只说了这三个字。

吴酩了角，又咬了咬嘴唇，他不愿这疤被揭开，可在祝炎棠手里，他放弃了挣扎，“当时同学们都在接外包活儿，我也接了一个，就给那茶叶公司画海报，两个月，画了四季，四张，武夷山的，西湖的夏，黄山的秋，庭湖的冬。要得急，就先把夏秋传了过去，也拿了钱，”吴酩说得很平静，他是故作轻松，“然后我才知，这四幅画儿是要署上别人的名儿，就署他们艺术总监的。说这是学生接外包的规矩，我一气之就把冬天那副给烧了。”

“其实我们之前就合作过，间接地，”祝炎棠又捡起台词本给两人扇风，他隐约相信这也能把吴酩脸上那种，自己十分能够同受的寂寥扇走，“你两年前给一个国新概念茶叶公司设计过四季的墨海报吧？现在他们代言人――”

“为什么？”祝炎棠执着地问。

绘画风格。”

“那你喜吗？我爸爸也是画画的，他，还有他师门的那个画派，都觉得我这种画法是欺师灭祖，把传统手艺丢了，”吴酩垂睫，“我上初中开始，他每次揍我，都是因为我不愿意用传统笔法画什么。”

祝炎棠心想，怪不得总觉得冬天那张很诡异，想必那公司当初也费了不少力气，去找人短时间画一幅和吴酩的作品看起来相对搭调的，这的确比十几万的赔偿来得要狠。“你得也够绝的，自己不心疼？”

“我中途毁约了。”吴酩低着脑袋，他心一快了起来，实在没料到会突然说起这件旧事，更没料到祝炎棠会去注意众多代言品牌之中的，两年前的海报，并且单从画风就辨认这自谁手。

“为什么没有冬天？”

祝炎棠对此无反应，只是淡淡：“你同他们讲清楚，我和贵司合同到期前，不给吴酩，也就是他们曾经的乙方公开歉，一季度我绝

吴酩却像是徒手接了什么很重的东西似的，他笑了，：“谢谢你。”

“合同当然写得很好，各种著作权都归我，署名也应该是我的，可是照现在的法律，我就算去告，就算大获全胜，也就拿十几万的赔偿，还不如直接烧了来得痛快，省得成天有公关人员为了张画儿上门跟我纠缠，”吴酩自嘲笑了笑，“倒是我给他们赔了十几万违约金，不过心里舒服。”

吴酩反问：“你怎么看来是我的画的？”

“我想知你为什么毁约，”对于吴酩的躲闪，祝炎棠显铁石心，“我不想……改变对你的看法。”

“我知。”吴酩突兀地打断。

Brit还是那样严肃：“祝先生，这需要公司会议通过，也需要老板签字。”

“……祝老师，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什么好故事――”

“看画风啊，”祝炎棠支着巴，“回答我的问题。”

“还行，就是后来看到另外三幅他们居然还在用，跟我连个歉都没有……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