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王妃那听到了屠莫儿等人的世，再与他们相时沈思总忍不住留意多观察几。平日屠莫儿贴保护晋王，神鬼没抓不着踪影，此刻同席而坐沈思才算真正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屠莫儿总是低垂脖颈，长发垂来遮住半边脸孔，饶是这半边，额也已布满了鱼鳞状的伤疤，狰狞可怖，只修长的眉依稀可辨当年俊朗模样。

沈思听后既不答话也无任何反应，只扭匆匆离去了。侍从们不解其意，纷纷偷瞧向晋王，但见晋王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一应事项，满脸气定神闲，众人便愈发称奇了。

既然上了山，总不能空手而归，几名年轻侍卫得了晋王许可，循着野兽脚印追踪而去，很快便成功围猎了一上百斤的黑野猪回来，至于旁的野鸡野鸭野兔，更是不在话。

片刻之后，屠莫儿不知从哪个角落飘了来，悄无声息坐在首，向晋王稍稍施了一礼，便安静吃喝起来。

遥想十数年前一介翩翩佳公，竟落得这般场，不免令沈思无限唏嘘。同样是瞬息之间满门沦丧，同

沈思不置可否地眨眨：“可有好酒？”

左右没有外人，晋王轻声招呼：“阿屈，你也过来一喝两杯吧。”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他又略略抬音量唤了声，“阿屈？”

野猪肉本就新鲜，经了王府御厨的巧夺天工悉心烹制更显妙绝，照比平日的珍馐佳肴别有一番风味。

。此番朝廷所派兵将大多是京营近卫，士兵虽年富力，却因吃了多年太平饷而缺少实战经验，两军对垒时我方可先以炮火猛轰，再以重甲骑兵冲击，分而破之，才有望一举歼灭。”他说得兴起，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念卿，前几日我翻阅，上提到一种叫‘霹雳炮毒火球’的东西，据说十分威武，你可知晓？”

想不到烤肉一上桌，酒一启封，沈公就准时大摇大摆返回来了，还忙里偷闲沐浴更衣打理得浑清。他上披着件素半旧褂，发松松挽起，只以一额带勒着，发梢还滴滴答答淌着珠，那架势比在自家卧房更显自在随意。

晋王扁扁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晋王比谁都看得清楚，沈小五纯粹是被酒虫勾引来的，自己哩哩啦啦念一长串酒名的时候，分明看到那小结“咕噜”动了一，不是馋到又是什么？至于来去匆忙，想必是怕好酒被别人尝了先吧。

满载了战利品打回府，晋王命人将野猪上前扇骨最的一块肉炙烤了成酒菜，又邀沈思：“晚间同在阁用膳如何？”

晋王闻言连忙摆手：“念卿放心，我只是于好奇询问两句而已。”

晋王莞尔：“不是绍兴的女儿红，桂林的三花酿，孝义的羊羔乳，南粤的罗浮，还是晋原的竹叶青……只要念卿你说得名堂，我王府之中便应有尽有。”

沈思略一迟疑，斟酌着答：“此早在南宋虞允文率领的‘采石之战’中就曾使用过，其除火药外，还装有狼毒、砒霜、巴豆、石灰、沥青等，爆炸之时可生起毒烟，使中毒者鼻血倒地而亡。依我所见，即便此可迅速克敌制胜，却过于阴毒，有悖义，实不该用于战事。”

过了片刻，沈思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我知……不然我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