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沈思一提起卫悠顿时变得满脸喜悦，滔滔不绝，晋王逐渐沉默了来，自斟自饮接连喝过好几杯酒，也和衣歪倒在沈思侧，望着灯盏上动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思误以为他是倦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酒喝得差不多了，时将近，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众侍从、侍女不敢忤逆上意，都在事的带领轻手轻脚退了去，顺便掩好门窗幔帐，偌大阁之中只剩了晋王与沈思二人。见晋王言语之间已染了醉意，沈思问：“可是想睡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卫守之啊卫守之，怪你在晋原万民敬仰，原来恶人、恶犬都教旁人去了。”沈思夸张地慨，“你这种人真是城府深厚，深藏不漏啊。”

沈思仰灌了酒，不以为然地摇：“你说的理我听懂了，便是功过在人、尽其用嘛。但他方才那一副嘴脸端的可恼，给人瞧去岂不连你都要被轻看了？”

晋王闭着，胡乱挥挥手：“去去去，都去，远远候着，有多远便多远，别教我看着心生烦躁。”

晋王神幽幽望过来，大笑：“哈，这‘深藏不漏’说的是你才对吧，念卿真是使人惊喜啊，说说看你还有多少本领是我不知的？”

少顷，几名侍女端着酒送上前来，撤去桌上多余的杯盘，又躬请示：“不知王爷今晚打算歇在何，还请示，婢们也好先行过去准备。”

络，我命阿渊亲自开药方为你调理，当中有一味药材叫南星，本是有毒的，单独服用会令胃脘血溃烂，可这南星搭上生姜同服，却又成了祛风散寒的良药。”

晋王撩起，看着他嘻嘻一笑，直接擎起酒壶，仰咕咚咚灌好几，又兴之所至击节而歌：“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沈思摊手苦笑：“恐怕你要失望了，除此之外，我的的确确再没别的本事了。只因我的授业恩师曾仓先生酷棋，夜来无事总要到后山洗心寺去找老方丈秉烛对弈一番，山路崎岖不平，老师又脚不便，故而次次都携了我与伯龄一同前往，我负责在前提灯笼驱蚊虫，伯龄就负责搀扶老师。日复一日围观来，再愚钝也能修炼成半个行家了，一来二去，等老师再与方丈棋时，我与伯龄便也在外间上几盘，只不过我这人生好动，缺少耐心，总坐不住，时常到一半便拉着他到院比剑去了，以至几年来竟没多大长……”

沈思傻傻听了一阵，试图打断晋王：“你……是不是真喝醉了？”

“念卿啊，你可知财主家养恶犬是为了什么？凡有穷亲戚上门借钱，不宜亲自往外赶，便将那畜生放去嚎两嗓，将人吓跑。”晋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亲王之尊，也有很多话是不好亲自说的。戈小白气焰太过嚣张，也该要吃苦，压他一压了。边有个现成的白脸，使起来倒也方便。”

谁知晋王一把将他扯住，又朝门外吩咐：“再拿酒来，再拿酒来。”

沈思不知如何是好，愣怔片刻，起唤人过来照顾晋

可晋王本不理睬他，犹自低声唱着：“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乐极兮哀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少壮几时兮……奈老何……”